第 41 章 真田vs小野

    真田和小野的比赛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不少人早早地就候好了位置。

    当幸村走过去时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路，仁王趁机带着柳生溜到了幸村后头。在隔网相望的对面，是早已等候多时的柳。柳同往常一样，拿着一本即便是练习时也绝不离身的笔记本，眯着眼睛看着场内二人。丸井很不幸，这一场有比赛，好心的幼驯染过去给他加油了。至于毛利，他打完比赛又不知道溜哪里去了，明明是个高个子，往人群中一站就是那鹤立鸡群的鹤，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滑溜的要命，上辈子连幸村都没当场抓到过他几次，估计天赋点全点在逃训上了。

    场内，真田做好准备活动，以对阵大敌的姿态看向对场的小野。

    小野浅和幸村一样，有着在不知不觉间拉人仇恨的技能，最相似的一点就是——不好好穿衣服。之前提过，幸村爱把外套披着锻炼自己的平衡力和核心力，小野则是单纯爱这么穿，没有理由。幸村见过小野穿私服，他跟强迫症一样只要是有外套必系在腰间，除非外套太厚系不上或是系上不好看。这一点放在平时没什么，可放在球场上又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拉仇恨的点。

    我和你打球打这么辛苦，你倒好，衣服要穿不穿要脱不脱，还一脸微笑地冲我脸打球，看不起谁呢？

    同理可套用在幸村和种岛这两个更加不安好心的人身上。

    小野长相温润如玉，比幸村更添一份温文尔雅的气质。幸村平日里给旁人的是一种温柔但略带疏离的感觉，虽然全员对他好感度高达八十，但大多数人对他抱有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心态。小野则有一种独特的亲切感，俗称：接地气。他对待部员们十分体贴呵护，真正做到了“到群众中去”，故而二人在网球部中风评不相上下。

    不管小野本人在部内风评如何，在他过去一年的统领下（私设二年级当成为部长），立海大成功取得了关东十三连霸，并成功打入全国大赛三强队伍，让不少原本小看关东地区网球水平的人开了眼，并且小野因为其类似于关西暴力网球的打法被网球界称之为“暴君”。

    得知这一绰号时小野正在和古川打练习赛，当时是一名学长拿着报刊站在球场外，隔着铁丝网告诉他这个消息。在他印象中自己将球拍一搁，拿起场边椅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那一刻自己的心态异常平静，没有正常人得知消息时的欣喜雀跃。他用和往常一样的语气谢过了学长，坐在椅子上发呆。

    “怎么啦？觉得称号和你本人不搭？”古川走过来，一屁股坐到他身边问道。

    “没有，只是......觉得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没什么。”

    “我当初因为被同社团学长冷暴力的原因才转来的立海大，在这里，我得到了和从前截然不同的待遇，没有针对，没有孤立，对当时的我来说有点，有点过于不切实际的温暖了。我也想回过来好好对学长们，我做到了，我成功地学会了察言观色和左右逢源，在合适的时候说合适的话，大家很开心，我也很开心。后来我发现，我的球风出现了一点偏差，其实学长们也察觉到了，它不再那么凌厉了，变得有点优柔寡断，就感觉那段时间我整个人被割裂开了一样。森学长找我谈过这件事，他告诉我：不要被自己所禁锢。我当时的做法有一部分是为了迎合大家，一部分是为了自己，森学长没有责怪我，他跟我讲了他国小时因为身高和体型问题单杠测试一直通不过，从此就对单杠产生了恐惧，直到后来有一次无意间成功翻过了单杠，才发现那只不过是外界和自己对自己能力的一种主观评价罢了，自己真实的潜力和爆发力，是连自己的察觉不到的。他希望借此来告诉我，不要因为旁人的态度就将自己原有的性格和球风改变，除非这种转变对你而言利大于弊。后来我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真正找到了自己的路，知道自己该往哪方面走，这才有了现在的我。”wap.

    “‘暴君’这个称呼不是我不想认就可以不认的，也不是我随便提出一个称呼旁人就能接受的，他们给我起这个称呼，说明我在他们眼里就是这样的人。我也不会反驳什么，那是他们眼里的我，但不是真实的我。这个称呼不是专门指代我小野浅本人，而是指代小野浅作为立海大部长时模样。”

    说着小野仰头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哈，我还挺幸运的，这个称呼，平等院好像都没有吧？在这方面，我可是稳稳地压他一头了。”

    在幸村这一届的天才们横空出世前，国中界真正能被冠上称号的人少之又少，也就国中生的top5有这殊荣，哪能向日后一抓一大把的称号每天飞的模样？更别说基本上每个叫得上名字的学校都有个号称“天才”之类的角色了。

    小野在国二时就有问鼎巅峰的实力，若不是因为他日后决定了不走网球这条路子，当年的U17一军也一定有他的一份，甚至他现在的实力就比不少二军的角色强了。

    幸村印象里这位部长再日后成为了一名高校老师，还教导过他妹妹，有这一层缘分在幸村和他的关系也绝对算不上差，甚至结婚时还给他发了请帖。

    回到球场，真田因为见惯了幸村披着外套打球的模样，对小野的装扮倒是接受良好，没有和一些第一次对打的人一样看他不顺眼。

    真田：不仅不会不顺眼，甚至还有点亲切。

    要是被幸村知道了他的想法，估计会更加亲切地甩一个灭五感上去，让他好好感受下亲友的“关爱”。

    一局开始，真田发球。

    真田一上手就是个力道极大的发球，能够令很多非力气型选手知难而退。

    可小野本人就是以“暴力”闻名国中网球界的角色，面对真田的发球不避不退，挥动右手直接迎上去。

    “轰——”

    只一击，真田脚边多了个圆形泛着焦色的小坑。

    真田睁大了眼睛，余光撇见脚下的焦坑，下一瞬，他的视线移到了他身后。

    ——深绿色的铁丝网中镶嵌着一颗还在旋转着冒着热气的黄色小球，球身上倒是没有什么刮蹭的痕迹，只不过铁丝网已经被撑大了不少了。

    真田震惊脸。

    这么强大的控制力！

    明明有着打穿铁丝网的能力却正正好好卡在撑大铁丝网不至于真正贯穿的程度，并且他的速度，是真田见过的除了幸村之外最快的了。

    刚刚那一瞬，自己的目光好像捕捉到了什么，但也仅仅是一瞬，接着就听见了那一声巨响，身体完全来不及反应，脚边就多了个坑，并且球以已经到背后的铁丝网上了。

    不巧在真田身后观战的人被吓到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那球离他的眼珠子就差这么几毫米的距离呜呜呜。

    学长在他身后安慰他，看部长打比赛可以，但尽量不要站部长对面的铁丝网后面，很有可能被误伤，这一球还是部长留手了。

    学弟突然就懂了另外三片铁丝网后人满为患的原因了，亏他还以为是真田平时太凶了他们和他关系不好呢。

    咳，其实怎么说也没什么不对的。

    又一次，真田发球。

    真田将侵略如火的招式融入于发球当中，小野接到球时感受到球上带着一股如火般灼人的热量。

    “还不错。”他评价道。

    下一秒，在真田的另一侧脚边，多出了一个坑。

    球还是嵌在了铁丝网上，和原来那个被撑大了的洞刚好对称。

    一连四球，真田都没能接到，场下新生们都在窃窃私语。

    “不是吧，真田不是已经是新生中最厉害的那批了吗？连部长一个球都接不到。”

    “那是，不然为什么小野前辈能当上部长？他在国中网球界可是有个‘暴君’的称号，那是等闲之辈吗？”

    “没想到啊，真田居然被破发了，部长也太恐怖了吧。”

    “那球你刚刚看到没？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球就卡到铁丝网上了。”

    “我也是我也是！部长简直神了。”

    仁王钩住柳生的肩膀，凑近问道：“刚刚那几球，看清了吗？”

    柳生不着痕迹地把仁王的手往下挪，“没看清，速度太快了。”

    “piyo，我可是看见了哟~就是速度快了点闪的眼睛疼。”

    “你是在炫耀吗？”

    “哪有？明明就是在发牢骚而已。就算看到了我也很难反应过来啊，最多十球里接住四五个吧，还不能保证能打回去。”

    其实可以翻个倍，但力度真的不能保证。

    “哦。”就是在炫耀吧，这家伙。

    “噫，你好冷淡。”

    ......

    柳不停地在完善他手中的笔记，对他来说，这一场比赛能够记录的东西太多了。

    第二局小野发球。

    还是高速球。

    真田前两球没有接到，虽然挪了身体，却并未接触到球。从第三球开始，情况有些不一样了。

    真田被幸村灭了那么多次五感，在诸方面的敏锐程度也是数一数二的，他没有仁王那种天生的捕捉技巧，但能凭借球短暂破空的声音察觉到球的方位，前两球已经试着接过了。能够接到，一定能够接到！

    真田在小野做出挥拍动作的那一瞬，闭上了眼睛，过滤了空气中嘈杂的多余的声音，抓住了某一道短促迅速的声音，脚一动，立刻就到了球下落的地点，成功地回击了球。

    对场的小野像是被他震惊到一样，没有去接被他回击的那一球。

    看来反应还不算慢，可以加大力度了。

    小野不动声色地弯腰捡球。

    从这里开始，对站在小野和真田二人身后铁丝网的众人而言是灾难的开始。

    真田本身力气就大，加上又悠悠风和火的力量加持，随随便便就能打穿铁丝网。这招他上周在新生选拔赛上就施展过，那时直接把和他对战的新生吓到弃权。

    小野就更是不用说了，在国二时就跻身国中生前五的角色不可能是什么善类，这位可是对上平等院凤凰都有一战之力的角色，没点特殊的本事是没法担得起“暴君”这个称呼的。他的球风是暴烈凌厉又不失圆润，不是那种只会凭力气莽的角色，他上一秒让你处于刺骨寒风当中，下一秒就给你一种如沐春风的错觉，不过因为很少使用后一招，才让不少人觉得他是暴力网球选手。

    后一招才是他真正的绝招。

    不过没必要在这里就使出来。

    这一场令不少新生包括老生们都开了眼界。

    无论是真田的“风林火山”四招中的哪一招，他们都不可能原原本本地接住，超高速级别的击球“风”；能够化解各种旋转的“林”；如汹涌的火焰一般的强力扣杀“火”和如铜墙铁壁一般的防御“山”，假以时日又是一位全国级别的大将。

    小野的招式命名十分朴素，无论什么强势的攻击一言不合都叫“寒冬”，最多加个“第几式第几式”，这后缀还是外人给按上去的，这般取名废让不少暗搓搓想搜集他情报的人十分头大。

    因为比赛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其徐如林！”

    “寒冬！”

    “侵略如火！”

    “寒冬！”

    “不动如山！”

    “寒冬！”

    ......

    柳记笔记的手，再一次微微颤抖。

    合上笔记本，他决定回去找学长去年比赛的录像看，总能找到点什么。

    幸村浅笑，抱胸看着二人的对战，只见双方场地时不时会陷下去一块，身后的铁丝网也会时不时破几个洞。

    “比赛结束，6：2，小野获胜！”

    小野看着对面浑身湿透穿着粗气的真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脑袋。

    “继续努力啊，你比我可有志气的多。”

    赛后

    掌管财政的宫崎松看着被破坏的场地无语凝噎。

    部长，我是不是该感谢你把两个暴力拆卸铁网组排到一起才不至于让我们多报废一个球场？

    呜呜呜你知道我们每年有多少经费都花在了维修球场和补换铁网上吗？！

    你知道吗？！！！江涞的立海大，yy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