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是今年的最后一天，夜幕逐渐降临，远方天边也出现了绽放的烟花，彷彿在庆祝今年的结束，并且欢喜地迎接新的一年，薛若伊也被这些欢乐的情绪所感染，变得有些兴奋。

    同时，心中有一丝忐忑，不知对方在拆礼物的心情是如何？

    坐在餐桌前，和家人一起享用晚餐，随着一大口的碳酸饮料嚥下后，这几日情绪的多变也好似在此释怀了，「快看，烟火欸。」弟弟高兴地指向窗外，薛若伊也看到那灿烂的一幕，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和弟弟一起傻乐呵着。

    另外一头，莫朝的房间。

    莫朝拆开了薛若伊送的礼物，是一隻可爱的纸娃娃，耳边有两条小辫子，特殊的是，纸娃娃的手中藏着一封很小的纸条，莫朝小心翼翼的将纸条从娃娃手中拿下，上面是「新年快乐！」还有一颗小太阳。

    莫朝看着纸娃娃傻笑的脸，不自觉地笑了一下，最终，他将纸娃娃放在了书桌上，又打开了贺卡的信封。

    一字一句带着薛若伊自己的幽默，莫朝也没抠搜自己的笑声，看了几句便扬起笑容，眉眼也染上了一丝笑意，让原本看着有些冷漠的脸，有了些许生气。

    新的一年，所有事情好似都在往好的发展。

    薛若伊在新年的第一天，便和家人上山去看星星，平常在都市都不露脸的星星，终于在山上这片夜空，显露璀璨，月光也温柔地从天空撒下，薛若伊却不愿拿出手机照相，这是她第一次感觉这应该用眼睛好好记下。

    「如果可以，请让我的告白成功。」薛若伊躺在草皮上，伸出手，好似想碰触什么，不过她，什么也没有碰到。

    薛若伊终于在不确定中，下定决心，她要迈出思考许久的那一步，她要和莫朝告白。

    薛若伊想起了山上看到的星星，看着情书内的句子，微笑地望向窗外，虽然和山上的满天星辰不同，但薛若伊知道，这和山上是同一片天空，她推翻了先前的想法。

    或许，星星并没有距离很远，他只是还未出现在眼前罢了。

    士气满盈，薛若伊不再害怕了，但……她却在看到手机的那一瞬间，洩了气。

    「告诉你喔，我准备离开英文班了。」

    「先不要和别人讲。」讯息来自莫朝，两条讯息的尾端还有表情符号，看的出来不用再来补习班他显得很高兴，但薛若伊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薛若伊憋着一股脾气，却无法发洩，不知是伤心多些，还是无奈多些。

    对啊，再也看不到莫朝了呢。薛若伊的情绪变得有些感伤，但想起那晚上的满天星空，她勉强打起了精神，毕竟……自己都已经和满天星辰约定好了。

    笑容有些勉强，眼神有些恍惚，薛若伊不太确定自己回復了对方什么，也不太知道自己是怎么安眠过了那天夜晚，也许是辗转反侧吧，又或者是自己呢喃着睡去。

    事事往往不如意，薛若伊也不知道要和谁追究，可能苍天也管不了人们的命运吧。

    新年的假期结束了，薛若伊也得回来学校上课，比起同学还停留在假期的兴奋，她显得有些阴鬱，对于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致，同学都不知道她怎么了，想关心却有点害怕。

    又路过了莫朝的班级，薛若伊还是没忍住的朝里面看去，恰好和他对上眼，莫朝先是愣了几秒，随即勾起嘴角和薛若伊挥挥手，薛若伊也没想到如此凑巧，笑着点了点头，同样的笑容，不管如何还是同样的灿烂，同样的……令人心动。

    明明是一场不可能的故事，薛若伊却总想继续沉迷在自己所编造的梦境中，毕竟现实中的答案有多么衝击，但故事中的我们依然同样美好。

    但我想听到他亲口的答覆，不管多么……难以承受。

    薛若伊还是看清楚自己的内心要的是什么，比起独自在暗中欣赏对方，她更想光明正大地站在莫朝身旁，即使……有可能连朋友也做不得。

    今天学校的课程也终于结束了，回家的路上，薛若伊遇到正在牵脚踏车的莫朝。

    两人都没预料到会在这个地方遇见，都有些意外，莫朝先打破了沉默，笑道：「谢谢你的新年礼物，新年快乐。」

    「为什么，你要离开英文班啊？」薛若伊还是问出这个困扰她已久的问题，她有些侷促，却还是望着对方，希望能得到一个答案。

    「因为，我要去补习高中的内容，而且……补习班距离我家太远了。」莫朝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光是骑脚踏车，就要骑半个小时。」

    「这样啊……」薛若伊流露出一丝落寞，但她又勉强挤出笑容，道：「羡慕，你解脱了，结果我还是爬不出来英文班。」

    莫朝没注意到她脸上的落寞，被逗得哈哈大笑，两人挥了挥手，便互相道别了。

    转过身的那一刻，薛若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迅速消逝，心情有些沮丧，看着那个骑脚踏车远去的少年，她只觉得心闷。

    至少我告白失败的话……也不用因为面对他而感到尷尬。

    薛若伊的自我安慰并没有什么用，抱持着这个心情，她回到了家。

    摊开那封情书，薛若伊摒弃了那些思绪，专心一致在要给他的情意上。

    整封情书，只剩下最后一个收尾还未完成，之前的收尾，怎么写都觉得矫情，但今天，薛若伊突然想到该怎么结束了。

    「我在见到你的每一面，都是让我展露笑顏的存在，或许我对你来说只是可有可无，但你……便是让我能扬起笑顏，面对一整天的动力。」

    「我总是会期盼和你的每一次偶遇，哪怕时间只有微小的几秒鐘。」

    「我是因为你的笑容，而心动，或许这个理由有些荒繆，但因为你，一切皆有可能。」

    薛若伊写上了署名，将信放进信封，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看着手中的信，她不知该给予什么期望，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它放进资料夹内。

    隔天，薛若伊便徘徊在二年级的那排走廊，寻找着机会去和莫朝碰面，但……事情并没有想像的顺利。

    几次看到了莫朝的身影，却因为他身旁的同学而退缩，很想要鼓起勇气去递出这封信，但在她犹豫的那瞬间，对方的身影便消逝了。

    回到班上上课的薛若伊只觉得分外烦躁，她看着窗外的蓝天，此时的课程让她煎熬的紧，偏偏也不能做什么，只能坐在这里等待课程的结束。

    终于再次熬到下课，薛若伊拿起自己的情书往那儿走去，眼神逐渐坚定了起来。

    她本来就并不是什么懦弱的人，虽然涉及自己的感情让她变得胆小，但她的性格让她不愿再次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