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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归来】(33中)

    【囚徒归来】第三十三章(中)

    2022年1月9日

    「既然是交易,你提供我需要的,那我要给你多少钱。」

    「钱?我不要钱。」

    吴彤不以为意,「我又不是何晓月,她贪财,但我不是。」

    「李萱诗碍于婚姻,白颖泥足深陷,岑筱薇想取代她,徐琳寻求性欲,何晓月是为钱,王诗芸…我以前不明白她为什么留在郝家沟,现在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她们每一个都有各自的理由离不开。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离开郝家沟?」

    「我不如王诗芸,但也不算差,同样名校毕业,还有一个心爱的男朋友,我本来可以很幸福的。」

    吴彤语气一沉,「但在四年半前,我选择跟他分手…亲手埋葬我的爱情。」

    「是因为…郝江化。」

    我淡淡道,「他给了你不少钱吧。」

    「确实不少。在这之前…」

    吴彤惨淡一笑,「他把我迷奸了…」

    我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抱歉。」

    我以为她出卖爱情,换取财富,没想到却是给她的封口费。

    「在被迷奸前,我还是处女,原本我想把最好留给男朋友,那是我的初恋。」

    吴彤彷佛陷入某种追忆,「他家是书香门第,家世清白,他最大的愿望是做外交官…他太美好,美好到我只能放弃他了。」

    「郝江化毁了你,你选择留下,就是想找机会报仇?」

    「是,但也不是。」

    吴彤深吸一口气,「我是想报仇,但我不蠢。我知道凭我一个人是无法报仇的,尤其他还有白家这个亲家。如果不是你,我会放弃报仇,就这样生活下去,失去爱情起码有钱拿,寄给家里也让家人有保障,日子久了,这恨虽然还在,但不像一开始那么强烈,应该说,我变得现实。」

    「郝江化贪财好色,整个郝家更是个淫窝,要是有一天他被抓,我会提供郝家的罪证,算是我的报复。如果他一直得势,那么我就继续待在郝家,这份秘书的薪水也还不错。」

    吴彤继续说,「我以为我会这样下去,直到你一年前捅了那三刀,我就知道你是我报仇的契机,与其被动,不如主动,我们里应外合,绝对可以斗垮郝家。」

    我没有做声,一时陷入沉默,确实,如果吴彤是被迷奸,她也想报复,这在逻辑上成立,哪怕她先前是隐藏意图,无非也是她没有能力进行报复。

    「那,你能提供给我什么。」

    良久,我才开口。

    「公司的各种报表数据,比如偷税漏税,诈领补助,再比如郝江化贪污受贿…李萱诗不愿沾染,郝江化又不太懂,有时也会让我帮忙梳理,我随时能整理出一份相关的人员名单…当然,如果你想了解郝家的一些内幕,也许我知道还不够全面,但可以供你参考。」

    「你做了这么多准备?」

    我惊讶于吴彤比岑筱薇掌握更多,她确实用心了。

    「你不知道女人的好奇心很可怕么?」

    吴彤淡笑道,「因为某件事,我发现不同的人口中得到的说法从存在差异,甚至截然相反,于是我就产生了好奇。,我发觉她们在很多事情上都有隐瞒或诱导,真相往往不如所说那样。所以我便开始留意郝家的人和事,加以记录和整理,经过筛选和过滤,匹配可能性最高的序列,就像是办公档案分类一样…然后,我得出一个结论,郝家大院住的不是人,而是鬼。」

    「一群自私自利的魑魅魍魉,各怀鬼胎…郝家就像是电影里的兰若寺,别人总以为里面住着美艳的仙女,其实她们是披着画皮的女鬼,最擅长蛊惑害人。」

    「那你呢,你不要钱,难道要学女鬼索命?」

    「我没女鬼的手段,也不想变女鬼,至于要什么,两个条件…」

    吴彤微微靠近,笑道:「第一个条件,我要你。」

    我微微皱眉:「你什么意思?」

    「昨晚李萱诗问我,如果你和白颖离婚,我愿不愿意做她儿媳。」

    吴彤呵呵一笑,「你说,她有多看不上岑筱薇。」

    她虽然在笑,眼神却黯然。

    「你和我男朋友有点像,不是长相…而是那种老男人的感觉,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和他一样,很疼惜女人。」

    吴彤一声叹气,似在哀悼她的爱情,又似惋惜我的遭遇。

    「第二个条件呢?」

    我又问,这第一个条件纯粹是扯淡。

    「日后再说。」

    「…」

    我额头冒起着抬头纹:「正经点,行不行?」

    「我很正经啊,今天只是确定交易意愿,合作还是要慎重,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吴彤扑闪着眼睛,眼眸流露狡黠,「那…日后再说?」

    「行吧。」

    吴彤今天给我还是有些冲击,让我需要好好想想,她作为李萱诗的秘书,又是郝江化的女人,掌握得确实不少,但价值几何,我需要衡量。

    我不认为她是李萱诗故意抛出来引我上钩的棋子,哪怕岑筱薇都更合理一些,毕竟我和吴彤谈不上信任,确实,有交易意向就很好,合作的基础并不牢靠。

    「

    刚才说给你见面礼,既然你早就知道,那我再告诉你一个讯息。」

    吴彤沉顿道,「徐琳、岑筱薇、王诗芸、何晓月、我还有白颖,某种程度上,我们都算是郝江化的女人。」

    「这我也知道。」

    我应了一声,郝江化有哪些女人,一目了然。

    「我说的是顺序。」

    吴彤别有深意地看着我,「等你想明白,我们才能谈进一步的交易。」

    「走吧,去公司看金鱼去。」

    我还在体会这当中的意思,她却反而催促起来。

    车开得稳当,但我的心却跳得骤快,思绪纷飞。

    该死!我忍不住想骂自己愚蠢,过去一年却从未想过这一点,气愤白颖的背叛,怨恨李萱诗庇护郝江化,我被仇恨眯着双眼,哪怕自以为理智,居然还存在着这样的疏忽。

    顺序!吴彤说的没错,这确实很重要!它让我将一些未解的疑惑,串联在一起,散乱的线球,它就是我忽略的线头!所谓顺序,应该就是她们被郝老狗得手的顺序,徐琳和死去的岑青箐作为李萱诗的闺蜜,早早失身给郝江化也在情理,而后面却是岑筱薇,这令我出乎意料,虽然她是因为母亲的死归国寻来,从时间来说也符合条件,但这里存在巨大的矛盾!从DNA的鉴定报告,可以推导白颖在六年前就和郝江化有了关系,如果是这样,那么白颖就不会是这顺序里的最后一个,而是除去徐琳外的第一个。

    虽然我只鉴定过一次,也考虑到出错的极小概率,但我不认为有谁能算到我会去验DNA,还是以乳牙的方式而提前替换,即便替换了,我可以再鉴定一次,验证结果。

    如果两个孩子是我的种,那么白颖出轨的历史可以缩短到四年半,当然我不认为六年和四年半有什么本质区别。

    如果白颖六年前就和郝老狗发生关系,那么岑筱薇说她当初发现郝白二人关系时,关于白颖早已泥足深陷的说法就是对的,但她又说看了日记才白颖被郝得手,四年半前又怎么会写六年前的日记,肯定是同时期的事情,既然是这样,那郝白很早就发生关系的说法就值得商榷,这是第一个矛盾;其次,假设六年的时序才正确,也就证明何晓月的说法存在出入,同时吴彤所说也是错误。

    如果白颖的时序是在四年半前,那么何晓月的说法是对的,那么吴彤的顺序也很有合理,这样就有另一个冲突,那就是同样是四年半甚至是最后才沦落的白颖,岑筱薇明知白颖的遭遇却反过来指摘。

    也就是说,无论白颖的时序是六年,还是四年半,岑筱薇都有她无法解释清楚的地方,我大概能想到她的动机,但她是否真做了什么?我不清楚,我只是忽然觉得心里有些悲凉,年少情深,也未必能够信赖。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白颖确实在六年前被郝江化得手。

    想到吴彤说到她被迷奸,想到何晓月说四年半前的偷奸,还有岑筱薇也说她被下药,可想而知郝老狗的手段有多卑劣,他完全可以在六年前用同样的方式对付白颖,而白颖,她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但在孩子这件事上,她应该并不清楚,否则她凭什么以为一再提及让我看在孩子份上。

    最大可能,是她那时候是无心遭了郝老狗的算计。

    在何晓月的说法里,白颖确实又一次被偷奸,而郝江化拿出所谓威胁,大概就是先前被偷拍的照片一类,郝老狗这种不入流的做派,往往很有效。

    何晓月和吴彤她们得出四年半的时序,说明前面一年半郝白关系没见光,这样也解释白颖的沉沦,也许她变心屈从郝江化,确实是在她们之后,是最后一个。

    同时作为四年半前被得手的岑筱薇,也许郝江化有一套关于白颖六年时序的说法,用来说服她。

    毕竟岑筱薇和白颖的矛盾,是很不错的利用点。

    郝江化瞒着所有人,但李萱诗肯定有察觉,甚至她还是后续的参与者,她甚至有可能把实情写在日记,想来想去,还是要拿到日记才行。

    吴彤所说的顺序,很重要,并不只体现在这里,而是我不禁浮于脑海,一个有些毛骨悚然的想法。

    那几尾金鱼确实被养得不错,正在鱼缸里游来游去,似乎很恣意。

    「你把它们养得很好。」

    「那当然,她交代了,我就得照办,要是养死了,影响你们母子情,这信任就要减分了。」

    吴彤笑着将鱼料洒在浴缸,鱼儿登时就活跃几分。

    猎食者的本性。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想想也是,有吃有喝,这样也未必不好,虽然它们再也游不出来。」

    吴彤微微侧目,露出精致的脸庞,「郝家就像是大鱼缸,我们就是养在里面的金鱼,好看但贪食,不过是供人欣赏的玩物罢了。」

    「但,明知道有一个打破鱼缸的机会,我还是不想放过。」

    「人和金鱼还是不同的。」

    我淡淡地说,金鱼能够因为贪食而被撑死,说明它愚蠢,但郝老狗身边的女人,真要愚蠢的话,他又如何风生水起。

    「所以,我才提醒你,别轻信她们。」

    吴彤目光咄咄,「都在猜你还会报复郝江化,但是你一直没动作。你越不动,她们就越不安。你能够利用,但要小心两头押,真要

    把她们当做自己人,说不定最后又会被出卖。」

    吴彤这些话,也就听听而已,不用她提醒,早在心里隔绝一切。

    观鱼结束,我开车回郝家,下了车,李萱诗领着郝萱在院里嬉闹,好一幅母女情深的景象。

    「哥哥。」

    郝萱看到我,人便蹦跳着朝我扑来。

    随即脸上堆满笑容,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过段时间小天要做手术,颖颖上去去看看,给些医护意见。」

    李萱诗道,「京京,你陪萱萱玩会儿,我跟琳姐说些事。」

    我浅浅一笑,暂时接过郝萱的监护权,在庭院里嬉戏。

    庭院深深,深几许,唯我人心,暗恨生。

    这些女人先后沦落郝家沟,不管后续如何,最初多半不是主动迎合郝老狗,但截至一年前郝白奸情被我察觉,期间这些偷奸迷淫的恶行都被掩盖下来,凭郝老狗根本不可能,唯一既有能力又有动机,并且还不得不给郝老狗善后的女人,只可能是她—李萱诗。

    我无数次猜想过她在郝白二人的关系里扮演何种角色,但我终究没有把她往极深极恶里去想,我知道她替郝白两人遮掩,我甚至想过她和白颖一起被郝老狗淫欢,但郝家藏污纳垢,始终维系着风平浪静,最大的功臣会是谁?想想不言而喻。

    郝家大院这些女人,包括那些保姆丫头也是年轻漂亮的村姑娘,一个老妈子都没有,为什么?这不是疑问句,我心里一直有答案,但在证实前,只能停留在猜想。

    吴彤说郝家就像是电影里的兰若寺,确实这里不乏美艳女鬼,郝老狗就是高高在上的黑山老爷,他有很多侍妾,电影里的黑山看中了聂小倩,而郝老狗则是惦记上白颖。

    但有一个存在被忽视,吴彤没有说,我也没有问,那就是树妖姥姥会是谁?能够掌控一众美女,源源不断给黑山老妖选送侍妾的树妖姥姥,早已在郝家扎根,用从左家获取的财富,滋养着罪恶。

    想要将郝家摧毁,就必须连根拔起,而这根却是她。

    郝江化躺在病房里,心思却很活泛,趁着负责小护士给挂上点滴,粗糙的手掌便在屁股上摸了一把。

    小护士连忙退了几步,眼神里又羞又气,扭身便跑开。

    她不是不清楚,这个老色鬼是副县长,得罪不起。

    郝江化既得意又不满,占便宜虽然爽,但不能真枪实弹干一番,自然是不够爽,要是有哪个美女护士给自己做一胯下护理,岂不美滋滋。

    当然,他也知道,这就是想一想而已。

    等回郝家,让她们换上护士服,对了,颖颖算是本色出演,换上医师大褂,到时让夫人扮演院长、徐琳扮演主任、保姆们整个陪护,来个集体制服诱惑,这一想,郝江化便心神荡漾。

    不是因为意淫而荡漾,而是他确实看到一个大美人。

    美人旁边还跟着两个老男人,正是郑群云和吴德。

    郝江化连忙直起身:「缅娜小姐。」

    「躺着吧。」

    女人懒散一笑,「受伤就别勉强。」

    郝江化连连点头,眼睛落在女人身上。

    靓丽的黑发飘洒下来,露背的黑色长衣裙,香肩外露,白皙雪臂,手上戴着黑色蕾丝手套,V型领几乎快开到腹部,露出大半酥胸,枕着一只纯黑的猫儿,遮挡乳沟的同时,彷佛猫儿还蹭了蹭两座巨峰。

    郝江化心下痒痒,却不好多看,将目光下移,长裙是开叉的,从腰部便一路开叉到地,踏着一双细高跟,让她身材显得更高挑,步行间免不了裸露出一双白嫩大长腿。

    「喜欢看就正大光明看。」

    缅娜不以为意,「在我面前不需要遮掩。」

    「你们中国有句话女为悦己者容,女人打扮再好看,也是给别人看的。」

    缅娜拍着宠猫的小脑袋,「听郑市长说,郝县长家里娇妻美眷,您看一眼就低头,该不会是缅娜入不了您的眼吧。」

    「这…」

    郝江化不知该怎么辩驳。

    「误会,误会。」

    郑群云连忙打圆场,「缅娜小姐,您美丽动人,哪有男人不喜欢。」

    缅娜忽然回过身,盯着他,一双眸子看来比秋星还冷。

    后者心生冷汗,不敢再多言,这个女人可是韩书记的座上宾,一不小心容易拍马蹄上。

    踱步到床沿,淡淡一笑:「还是郑市长会说话。」

    说话间,她坐下来,就挨着床沿,把玩着小猫儿:「那郝县长,您喜欢么?」

    「喜欢。」

    郝江化坦诚,这个女人虽然高挑,但坐下后也不怎么显,胸前的小猫儿被移开,那赫然入目的乳沟,傲人的巨胸即使不能窥全貌,但也绝非一手能丈量,说真的,这个女人摆明在撩她,恨不得压身下狠狠肏弄一番,可是他现在还不敢。

    初见白颖,那种白嫩到极点,让他忍不住想要得到,心里时刻嫉

    妒左京,正如第一眼见夫人时嫉妒左轩宇一样,对于她们,郝江化满脑子渴望占有她们的身体,把她们蹂躏甚至是摧残,但缅娜这个女人,尽管一样白,但不是那种可以任人拿捏的嫩,冰肌玉骨,炯娜身影。

    渴望,但又令人心生畏惧,神秘而诱惑,像罂粟一样令人兴奋,却又害怕沾染。

    「郝县长,您这伤不碍事吧。」

    她将猫儿又挤到胸前,遮住半露的春光,也令郝江化收回心生。

    「要是不碍事的话,我觉得您还是早点出院,公务要紧,您说呢。」

    公务?郝江化随即明白过来,这女人指的是新区项目,现在他住院让岑筱薇代办,这项目筹备组要是被别人接了可就坏事了,衡阳县政府也想主导,说起来郑群云作为衡阳市长,那边关系在行政归属上更近,他也没理由拦着,省委重点项目,郑群云和他一样,都是副职,这项目还真不稳定。

    「明天,我明天就办出院。」

    郝江化连忙道。

    「那就好,郝县长心系公务,早点出院也是好事。」

    缅娜笑道,「这样吧,明天我来接您出院,正好去拜访一下您的娇妻美眷。」

    白颖没想到郝燕在郝家,是特意在等她。

    在吴彤支走左京后,当着李萱诗和徐琳的面,郝燕说出她的请求。

    郝杰的事情,何晓月早已告知,现在则了解得更具体一些,郝江化猥亵郝杰的女朋友,以至于被郝杰殴打入院,郝杰则被公安局拘留,如果郝江化不肯和解,只要拿到伤情报告,下一步就是移送检察院起诉审判了,毕竟人证、物证齐全。

    这个情景,像极郝江化对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家伙这是把郝杰当左京坑,只是这次瞒不住,被郝杰堵在办公室给打了。

    但郝江化伤情没那么重,故意卡着不和解,至于弄成轻伤等级的伤情报告也很容易,他存心为难的话,李萱诗也没法子,尤其这当中还隔着左京,但求到她头上,却有些意外,转念一想,这也是情理之中的无奈了。

    能够在郝江化面前卖个面子,除去李萱诗,也确实她更有把握,但白颖清楚,如果她真去求了,无疑给她和左家目前并不牢靠的关系再添裂痕。

    「我知道你想什么,徐琳有个主意,想你去找郝留香,就是你那个学弟,他不是大财神嘛,老郝现在筹备新区项目,这时候肯定求着他,他要是肯开这个口,老郝也就不好拒绝了,再加上郝杰是自家人,这样老郝也能有个台阶下。」

    「就算郝留香出面,郝爸爸会答应和解,但郝留香又凭什么会帮这个忙呢,就因为他是我所谓的学弟?」

    白颖不确定徐琳的态度,但李萱诗作为郝家女主人,丈夫和儿子她又选谁,当着她们的面,忍着还是沿用郝爸爸这个过往称谓,以免被察觉她对郝江化的恶意。

    「去试试,失败也没关系,再想其他办法就是了,但万一能成呢…」

    徐琳道。

    白颖想了想:「好吧。」

    「嫂子,谢谢你。」

    郝燕连忙感谢道。

    白颖宛然一笑,心里没多想。

    郝江化不想郝杰出来,那她就帮着郝杰出来,反正没什么坏处。

    起码,不会让郝江化顺心。

    而且,她隐约觉得,这里面好像有一些不对劲,至于哪儿不对,她又说不上来。

    还是决定去郝小天那里,在医院她迫不得已,用手付出了一些代价,那她肯定要想办法找回「损失」,首先就是在郝小天身上讨点利息。

    他要是真被阉割了,哪怕去个头,郝江化都得难受要死,而这肯定是左京乐见的,郝小天揩油这事左京能记得清清楚楚,说明他心里存着气,现在她就要想办法给他解气。

    油画上色接近九成,这余下的一成,他却越来越慢。

    神风有些看不懂:「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吃力,要不你别画了。」

    「你懂什么,画画是个精细活,越到最后越要小心,否则就砸手里了。」

    郝留香淡淡道,「我可不想到最后功亏一篑。」

    「说的你好像艺术家一样。」

    「宾果!我就是艺术家,不知是语言艺术家,还是行为艺术家。」

    「你还真是不要脸。」

    神风冷冷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骗子吹嘘自己是艺术家。」

    「不要脸可是骗子的必须课。」

    郝留香道,「而且,骗子和艺术家并不矛盾,诈骗也是艺术的一种,和表演艺术家没什么不同。」

    「好吧,就算你说的对,我还是不懂,你为什么画这幅油画。」

    「你最好收起不必要的好奇心,因为那跟你的人设不符。」

    郝留香淡淡一笑,「当然,我还是愿意回到你这个问题。」

    「有局老话叫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戏要是想演下去,而且还要出彩,那就必须要当一回司马昭,好让别人知道。」

    「但愿你别演砸了,否则你知道后果。」

    「谢谢提醒,司机先生。」

    郝留香收敛笑容,「也请你别演砸了,否则你知道后果。」

    「那你等下还要去泡汤?」

    「

    当然,人设很重要,习惯也很重要。」

    温温的热水,郝留香靠着,享受着难得的舒适,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在思念,阔步多年,他想念她的身影,想念她的气息,也想念她的两个孩子。

    「今天怎么一个人?」

    一个清浅的成熟女性声音,「没见你的那位司机保镖。」

    郝留香睁眼,笑道:「事实证明,山庄的安保很好,我很安全不是么?」

    「给他放个假,在房间休息吧。再说了,和美人共浴,他要是傻站着,也比较煞风景,琳姐,你说呢。」

    徐琳笑了笑:「你是我们银行的大客户,行长送一瓶酒过来,就在前台,希望您不要拒绝。」

    「这酒…」

    郝留香微微皱眉。

    「这酒算不上好酒,但味道还不错。」

    徐琳道,「不介意请我一起喝吧。」

    「美人相伴,不管是泡汤还是喝酒,都是一桩美事。要不然,我一个男人独饮,太无趣了。」

    「不是有您的保镖?」

    「一个男人喝酒是无趣,两个男人喝酒,那可就是无礼了。」

    徐琳一笑:「你我要是带给美女过来,算不算无礼?」

    「美女?」

    郝留香道,「是李姐?」

    「不,是你的学姐,白颖。」

    徐琳饶有意味,「也就是那位画中人。」

    郝留香浅浅一笑:「这酒,我还没喝,好像已经醉了。」

    人生如局,命运弄人,人生如酒,滋味几何。

    回到房间,将那块油画布给盖上,然后静候佳音,果然,不多久,徐琳便领着白颖登门。

    「你好,学姐。」

    没有玩世不恭,着装整齐,礼貌,彬彬有礼。

    白颖颔首问好,跟着徐琳进入房间,她带了一瓶好酒,说是借着喝酒,把郝杰这事说了。

    喝酒总是比较容易成事。

    徐琳解释,这是经验之谈。

    白颖看着画架,画板被盖住了,不知道画什么。

    「你喜欢画画?」

    白颖随口一问,她需要找些话题,以便进入状态。

    「嗯,闲下来的时候,偶尔会画上一幅。」

    郝留香道,「我喜欢画画,总想着能把美好的事物留住。」

    白颖眼神一默,是啊,可以的话,她也想把过去的美好留住,可是左京,是否还会给她这个机会呢。

    美酒美人,并没有任何香艳,但喝酒往往品的是深意,别有深意。

    听着徐琳和白颖的讲述,郝留香轻晃着酒杯,小饮一口,良久,他缓缓开口;「我可以帮忙,但…」

    「你有顾虑?」

    「那倒不是,琳姐和学姐开口,我怎么会拒绝,但我还不认识郝县长,他也未必会答应,这毕竟是郝家私事。」

    郝留香一脸平静,「不错,这新区项目,我是有兴趣,也可以投资,但这不代表他会卖这个人情给我。」

    「只有你肯帮忙,他那里你不用担心。」

    徐琳很有把握。

    郝江化想延迟退休,那这个新区项目就必须要搞好,郝留香这尊大金主,他怎么会得罪。

    这次乔定这件事,既拉近白颖,又在郝留香面前得人情,银行业务也有望达成。

    翌日,郝江化出院,李萱诗等人得到通知,没有赶去县医院接出院,而在在郝家准备。

    郑副市长亲临郝家,这当然算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只是一想到他和郝江化说到那个交易,李萱诗心里很不是滋味。

    确实,她曾经陪过郑群云一次,但也就那么一次。

    那是为堵住这家伙的嘴,郝江化酒醉睡了郑家儿媳,这把柄逼着郝江化在她面前跪求,再加上他博取副县长的当口,她只能妥协,却还不得不装作不知道,让郝江化在郑群云勉强演一出戏,也算保留些颜面,为了县长夫人这个头衔,也也因为返税金和企业补贴,她是咬牙忍了,后面郝江化再求,也只让何晓月去陪,大不了事后给钱补偿。

    大领导来访,李萱诗特意让人收拾一番,尤其是郝小天,直接缩在屋里,染那种病,是不宜在这种情况下出现,最好的办法就是杜绝这种可能性。

    但,令李萱诗有些诧异,随着郝江化回来,前后几辆车,除了郑群云,还有些生面孔,但最令人侧目,是那个穿着一袭黑衣裙的女人。

    她的怀里抱着一只猫,郝江化殷勤地陪着她,一步步走来。

    伴着一声猫叫,四目相对,她的眼神却比猫叫更锐利,像是一把尖刀划在胸口。

    「缅娜小姐,这位就是我夫人。」

    郝江化连忙道。

    缅娜笑了一笑,没有出声,却是怀抱着黑猫,走进了郝家。

    郝家最夺目的便是那张做工考究的长方形餐桌。

    那是李萱诗向能工巧匠,亲手定做的梨花木餐桌,为显庄重,设计许多规矩。

    「梨花木,够气派。」

    缅娜抬眸一看,「有谁介绍一下,这有什么讲究么?」

    郝江化一拍脑袋,别看缅娜一副亚洲面孔,但她是美泰籍,对中华古制传承并

    加以改良的规矩自然不同,连忙上前好好解释一番。

    「我听明白了,南北席位固定由郝太爷和你坐,东边是女眷…」

    缅娜踱步到紧挨着北座的首席,「根据旧制王朝的规矩,这应该是家里地位最高贵的女性的座位,我没理解错吧?」

    「没错。」

    郝江化点头,这是他夫人李萱诗的座位,规矩也是她亲手设计,从来没人敢僭越。

    「谢谢。」

    缅娜微微一笑,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她坐了下去。

    李萱诗的脸上彷佛被抽了一鞭子,她看着那个端坐在那里的女人。

    缅娜似乎浑然不在意,将怀抱的那只黑猫放在桌上。

    「喵儿!」

    一声猫叫,叫破了郝家的沉静。

    彷佛,也打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