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肉屋 - 言情小说 - 越轨在线阅读 - 第92章 戒指

第92章 戒指

    闻茵醒来,先是被那绚烂的色彩晃了晃神,沈修宴在病房外打电话,进来瞧见她醒了,把手里东西扔床头,一碗热气蒸腾的早餐粥。

    闻茵:“……昨天我说了什么?”

    沈修宴拧开盖子,“你仔细想想?”

    闻茵:“想不起来。”

    沈修宴抬起头,眯了眯眼,“你很记仇啊闻茵,过去那么多年的东西还找我要。”

    闻茵:“……”

    果然,她看到气球的时候就知道没好事。

    沈修宴:“别捂眼睛,这会知道丢人了?”

    他把闻茵还在打吊瓶的手轻轻扶下去,然后就没再松开,就这个姿势俯身额头贴她额头,烧退的差不多了。

    闻茵:“不会吧,你和病人还计较?”

    沈修宴:“你一直和我要,我不回就打我,你说我怎么办。”

    她转过头去,“能不能别笑了。”

    回头要小时候的东西这件事真的挺丢人。

    他离的更近了,灼热的鼻息喷洒到脸上,“那你喜欢吗。”

    闻茵:“……还行吧。”

    沈修宴摸摸她头,不再调侃,直起身喂她吃粥。

    ……

    ……

    床头插着一朵百合,兴许是上个病人留下的,晨露把窗户封上一层雾雾的影子,天光破晓的深蓝仿佛一副油画背景,被明灭的车灯晕开鲜明的对比色。

    如果她是个作家,应该会把这平静、闲适的早晨写进书里。

    然而人生总是很难平静的,也很难让你一直在一个舒适圈子里坐着。

    咣——

    一个人被丢进来,丢他的是个彪头大汉,光头,后脑勺一片纹身,年头长了加上肉浪叠到一块,闻茵没看出纹的是什么,但她认出了被丢进来的人,是刀疤眼。

    “三姐说你随便处置,人我带来了。”

    沈修宴吹凉粥,闻茵没张口,“这么多人,我吃不进去。”

    三姐?那个姓周的竟然是女的?

    沈修宴从他们闯进来就没看过他们,勺子他也不收回去,就停在闻茵唇边。

    沈修宴:“乖。”

    她张开嘴巴,含了下去。

    沈修宴这才把碗丢一边,转身打量,“手脚废了,丢海里吧。”

    光头:“……随便你,三姐说这是她道歉的诚意,还有这个,送给闻小姐。”

    一枚粉紫色的舒俱来戒指。

    以前她妈爱买这些玩意,所以闻茵知道,这东西市面价格很贵,据说长时间佩戴对身体有益,极为难求,她妈那个一般般的都一百万,而面前这枚戒指,市值起码超过五百万。

    沈修宴:“喜欢?”

    闻茵:“还行吧,珠光宝气的,不适合我。”

    沈修宴拿来在她脸前比了比,“挺适合,豪门太太么,就得带点这玩意儿。”

    戒指套在他象牙白的指尖上,五光十色的闪,忽然,戒指脱落,以一个随意的弧线形状掉到地上。

    沈修宴:“就这么个破玩意儿,糊弄谁呢,她手里有更好的,我要最好的。”

    五百万碎成了一块块粉色的细渣。

    光头:“喂!你特么……”

    沈修宴看过去,该怎么形容他此时的眼神呢,好像笔挺的松柏忽然生出把细长的、锋利的银色尖刀,须臾间把人的命脉捅穿,光头还活着,还在呼吸,但他要是再继续说下去,就是个死人了。

    刀疤眼算她见过的真正的匪徒,但是和沈修宴比起来,就像小儿科。

    沈修宴:“我怎么,继续说。”

    光头:“……算了,你和三姐说,我做不了主。”

    沈修宴:“她已经没有谈判的机会了,只能选,你只要告诉我她的选择是什么就可以,另外,”

    咣当!

    一把水果刀丢到刀疤眼脚边。

    沈修宴:“剁他一只手再走,我不想听到声音,别吵人休息。”

    水果刀刀身就两三厘米,想剁掉人手其实是很麻烦的,越是经久的痛苦越是煎熬,齐兴平嘴里塞满抹布,右手只剩半边皮挂着,又拧不掉,刀剁下去很多次,弄的地板全是血,浓郁的血腥味熏的闻茵想吐,但她忍住了。

    一直到光头把人拖走,病房终于恢复了安静。

    闻茵:“开窗。”

    冷空气钻进来,她终于舒服了些,不至于浪费肚里刚焐热的东西。

    闻茵:“那个三姐,到底是什么人?”

    沈修宴投来诧异的目光,“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在这剁人。”

    闻茵:“所以为什么让我看?”

    沈修宴:“让你重新认识下我。”

    闻茵:“……你指哪方面?”

    沈修宴:“坏蛋啊,你不说我是坏蛋么,贯彻落实一下,以后你听话点,别总惹我生气。”

    他没让窗开太久,一根烟的功夫就关上了,以至于闻茵深深觉得他就是为了抽烟才开窗。

    闻茵:“我觉得吧,不是让我重新认识你,而是让孩子好好看看他爹。”

    沈修宴:“是不是很帅?”

    他把烟头丢垃圾桶,“三姐,那是本地地头蛇。”

    她猜到姓周的肯定不是什么干净的人,却没想到这么厉害。

    闻茵:“你和他们谈生意?”

    沈修宴:“很奇怪么。”

    闻茵:“……有点。”

    沈修宴:“越是小地方越好干见不得人的事,你以为那些大企业起家手都干净?”

    闻茵:“他们的事我哪知道,不过我爸应该是干净的吧。”

    沈修宴没说话。

    她有点迷,“他还做慈善,捐希望小学啊。”

    他站在窗边,这座城有很多高楼,但站在高处,眼前到无穷尽的远方,这些林立的高楼占不到百分之一,绝大部分还是灰溜溜的山坳和满是铁锈味的重工业厂房,医院对面还在开发项目,也是个医院,第一步做地基,向下深挖十几米,挖掘机扬起的沙尘漫天,这股浓浓的灰土味一直延续到百里之外。

    百里之外,不止没有路,没有商店,没有花草。

    只有无尽的荒野,和一座充满希望的小学。

    沈修宴眯了眯眼,“是啊,像你爸这么正直的人很少见了。”

    闻茵:“夸还是嘲讽呢?”

    沈修宴转身,笑了下,“夸。”

    似乎哪里怪怪的,闻茵看了很久,也说不上来。

    ……

    第三天,剧组流感普遍好了。

    顾川一刻也不想呆在这个破地方,定了当天的飞机票。

    沈修宴明天走,没送她,只让人把她送到机场,这次以后,她身边多了两个助理,说是助理,其实就是保镖。

    上飞机,前面的小孩把水溅她身上,小孩家长一直道歉,闻茵说没事,包里找纸巾的时候,看到一枚舒俱来戒指,她在网上查了下,嗯,有名有姓,价值三千万,而它的所属人,网上写的是——陈成和。一瓶苹果醋的越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