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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漂亮泥瓦匠 第185节

    喻承泽忙虚心请教,易天成一边跺脚摇头一边叹息:“三星高照与双虎增福,两大吉阵叠加,可是你们看,这两道光束正对着门头,那两块虎砖被照得死死的、钉得牢牢的,怎么增福添寿?这就是光煞!”

    喻承泽听了恍然大悟:“大师不愧是大师!”

    喻浩南拉了拉父亲的胳膊,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站稳立场,不要一味地捧易天成,毕竟他们和陶南风才是一国的。

    喻承泽清咳一声,转过头问陶南风:“陶总,你怎么看?”

    陶南风微微一笑:“我和向北下去看看,两小时之后在一楼大厅碰头。”

    说完,陶南风拉着向北径直下楼,留下一群人在楼顶面面相觑。

    向北跟着陶南风下楼,走过别墅门前的马路,站在对面那两栋屋子前面。

    透过篱笆围栏,看得到院子里种着果树蔬菜,一层的青砖房,修缮得很漂亮。

    向北看着身边没有其他人了,问:“南风,你发现了什么?”

    陶南风抬手指向身后的喻家别墅,那楼顶三盏大灯已经熄灭,但依然看得出来强烈的存在感:“如果你家对面有这样三盏灯,一到晚上就亮得像太阳一样,你会怎么办?”

    向北恍然:“你觉得这不是风水,而是人祸?”

    陶南风点点头,推开篱笆围栏,朝里面走去。

    两个小时之后,所有人都聚在喻家别墅的一楼大厅。

    喻明堂老爷子一身唐装,拄着拐杖端坐主人位,请两位大师谈谈如何解眼前这风水之困。

    易天成率先开口:“喻家新宅落成之时请了风水师精心打造,只可惜未得其精髓。虎砖守门,是谓双虎增福阵。圆形水池内砌八卦,是谓龙潭助运阵。楼顶三盏大灯,是谓三星高照阵。

    只是可惜啊……可惜。龙虎相争、必有一伤;星光困虎、锁龙,三道吉阵叠加,反而相互影响,破坏原有的作用,给主人带来祸患。”

    喻天泽听着寒毛直竖,忙问:“那依大师所见,应该怎么破这风水之局?”

    易天成说:“这次堪舆比试,我只解局,不破局。问题已经告诉你们了,至于后续怎样操作……”他老神在在,捊须微笑。

    他的潜台词是:至于后续破局,那就是另一个价钱了。

    喻天泽正准备说价钱不是问题,却被喻明堂喝住:“天泽,你安静点,先听听陶南风有什么要说的。”

    易天成点点头,看着陶南风:“陶大师,你们刚才离开别墅是探寻到了什么吗?不妨说出来我们探讨一下。如果你没找到更关键的因素,那恐怕就是我赢了。你还年青,对这些风水大阵不熟悉,也是可以理解的。”

    陶南风胸有成竹,看向喻明堂。

    “喻老先生,您回家乡修路修宗祠,做了很多好事,族人是不是对您非常感激?”

    喻明堂脸上浮现出一个慈祥的笑容:“的确是这样。我受宗族庇佑多年,现在归国后回馈族人,也是应该的。”

    “盖完这栋别墅之后,有没有感觉到族人的态度有了变化?”

    喻明堂神情有些迷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第172章 族人

    喻明堂看着陶南风, 缓缓说起一段往事。

    原来喻明堂今年七十整寿,兄弟三人中他是最小的一个。当年家里穷,喻明堂跟着族人飘洋过海到m国修铁路, 再辗转游离在东南亚安下家。

    离家之前他牢牢记得母亲所说:吃得苦中苦人, 方为人上人。从修路小工,到洗衣房打杂,娶洗衣房老板的女儿接手洗衣店,将洗衣房做成连锁店,开办自己的服装厂……一点一点地努力、勤扒苦做终于积攒一份农业。

    人在海外、身不由己, 他中间多次托家乡人送银钱回老家,可是一封家书都没有收到, 不知道父母到底有没有收到。

    月是故乡明, 多少次梦回故乡,他还是那个因为偷了邻居地里番薯被妈妈拿竹条抽打的调皮少年,还是那个和哥哥在稻田里捉泥鳅的欢乐孩童。等到终于大陆政策放开, 他第一时间回到家乡, 却发现物是人非, 再也寻不到自己思念的亲人。

    父母、两个兄长都已经身故, 只留下两个侄子、一个侄女还活着, 童年伙伴再相见, 说起当年一起玩耍的场景, 都潸然泪下。

    喻明堂还剩下什么?也只剩下一点钱罢了。他帮着家乡修路、又做了祠堂、修族谱, 看着族谱上、祠堂牌位上父母、兄长和自己的名字摆在一起, 他才感觉真正找到了自己的归处。

    他又出钱帮两个侄子修缮了老屋, 自己则在马路对面建了别墅, 每天站在自己房间就能看到自己小时候居住过的地方, 以此寄托一份牵扯不断的思恋。

    先前他出钱修路盖祠堂的时候, 家乡人都对他热情亲近,一口一个“明堂”、“明堂叔”、“明堂爷爷”,自己无论走到哪里都受到热烈欢迎。老人陪他讲古,年青人听他讲海外奋斗史,镇领导给他办厂一路绿灯。

    可是自从今年新宅落成,他请风水大师布下三个吉阵之后,乡亲们对他的态度就有了微妙的变化。

    先是两个侄儿、侄媳妇、侄孙不再上门,然后是几个故交见了面拉长个脸不吭不哈。等到他摔跤住院之后,来看望他的乡亲屈指可数。能够找上门的,不是借钱就是想找他投资,没一个真心实意的。

    喻明堂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付出这么多却得不到乡亲们的尊重与热爱?难道真的是因为风水阵叠加的错处,害得他与乡亲们离心离德?

    喻明堂说完这一番话,喻承泽在一旁补充了几句。

    “一群喂不熟的白眼儿狼!我们在t国有田有地有产业,如果不是因为父亲年纪大了思念故乡,又是我们是华人应该回报祖国,我们根本不必来这个小地方。上百万的钱花出去,也就是一开始听了个响。后来习惯了,大家都变了模样。如果这个地方再住不下去,我们怕是要考虑迁回t国了。”

    听到这里,易天成看向陶南风:“你问这些做什么?我们是解风水,不是听故事。喻老先生刚刚也说了,住进别墅之前一切都好,住进之后族人便变了脸,这一切都是三道吉阵之祸。世人往往觉得吉阵越多越好,殊不知贪多嚼不烂、欲速则不达,吉阵相互影响,这个别墅反而成了凶煞之地!”

    他表情严肃,字字句句有理有据,落在别墅中人的耳朵里那便是至理真言。

    喻承泽的眼神里带着歉意,看向陶南风。

    他在内心已经认可了易天成的判断,暗自佩服:到底是港城来的大师,一眼就看出别墅布下的三道吉阵。只是可惜,那些大师陡有其名,不懂得物极必反的道理,这才导致家中祸事不多。等下哪怕花再多的钱,也要请易大师破风水局,不然家宅不宁啊。

    喻明堂沉默半晌,问易天成:“那依大师所言,只需破了这风水局,我与族人的关系就能回到刚来时的亲近、和谐?”

    易天成点了点头:“当然。”他在心里加了一句,不过……那又是一个新的价格。

    得到喻家两位当家人的首肯,易天成自信心爆棚,他眼睛一眯,一双小眼睛顿时成了三角眼,直愣愣地看着陶南风说:“这第一场比试,恐怕是你输了。”

    陶南风忽然扑哧一笑。

    笑声虽轻,却令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她身上。

    易天成面色一沉。如果在港城,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如此嗤笑,恐怕他当场就要发作。可是现在笑的人是陶南风,易天成不敢多说半个字

    倒是喻明堂奇怪地看向陶南风:“陶大师,你在笑什么?”

    陶南风站起身:“哪有什么风水吉阵,那不过都是一种心理暗示罢了。你们想知道为什么搬进别墅之后怪事连连?我请几个人来告诉你们!”

    说完,她走出大厅,推开别墅铁门,将四个被记者拦住不让进屋的喻姓乡民请了进来。

    喻明堂看到他们几个人,霍地站了起来:“明同、承云、承雨、小娜,你们怎么来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六、七十岁的老者,虽然布衣胶鞋,便朴实稳重、目光睿智,令人肃然起敬,这是喻明堂的发小、喻明同。

    喻承云、喻承雨是喻明堂两个侄子,四十多岁年纪;小娜则是喻承云的女儿,喻明堂的倒孙女。

    喻承泽与喻浩南见亲戚上门,忙上前唤人。

    大半年时间了,这间别墅一直没亲人愿意上门,喻明堂陡然看到他们,神情之间有压抑不住的欢喜,连连对梅慧说:“快快快,上茶、上点心。”

    易天成不解地问陶南风:“你把这些人叫过来做什么?他们不是玄门中人,解不了风水局。”

    陶南风淡淡道:“要解别墅的风水局,根本不必玄门中人出手,这几个普通人就行。”

    易天成还要再问,陶南风轻抬右手,用目光制止他说话。

    喻明堂欢喜得眉开眼笑,拉着喻明同坐在自己身边:“明同,这么久没有见到你,在忙些什么?怎么也不过来和我说说话?”

    喻明同看着昔日童年好友满头的白发,心口有些发酸:“我以为你赚了钱就飘了,忘本了,哪里还愿意和我们这些泥腿子来往。”

    喻明堂忙解释:“这是哪里话?我如果忘了本,又何必千里迢迢举家回国?我如果不愿意和你们来往,又何必一家子都住在镇上?”

    喻承云、喻承雨在一旁听着,对视一眼,撇了撇嘴,显然心中很不以为然。只是碍于喻明堂是长辈,没有出言反驳。

    陶南风在旁边说:“喻老先生您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住进别墅之后亲戚、族人不再和你来往吗?与其大家藏着掖着,不如坦诚相告。有时候,误会就是在你不说、我不说之中慢慢产生的。”

    喻明堂大惊,看着喻明同说:“明同,我们是小时候一起玩泥巴、过家家长大的发小,是不是我哪里没有做好,你只管说。我能解释的,一定好好解释,我做错的,一定好好改。我在海外漂泊五十多年,做梦都想回家啊。好不容易回到家,父母、兄长过世,我能依靠的亲人就是你们这些族人了。”

    听喻明堂说得诚恳,喻明同长叹一声,这才开口问他。

    “既然你这么在乎我们这些族人,为什么非要修个那么豪华的大别墅,还在屋顶整个什么三星高照?”

    喻明堂听着一头雾水,喻浩南在一旁说:“这别墅豪华吗?还不如我们在t国的一半大呢。那三星高照就是个风水阵,增福添寿的。”

    小娜早就看这个堂兄不顺眼,听他说话便快言快语地怼了过去。

    “怎么不豪华?你没看到这一条马路上就那么家是三层小洋楼,还带花园、水池、屋子里锃亮的大理厂砖,干净得可以当镜子用。咱们镇上大家都是一层的小平房,我家、我叔家就住你们对面,没谁比你们家阔气。

    阔气也就算了,那是你们自己的钱,你爱怎么盖房子、想怎么装修随便!千不该、万不该,你们家都已经比所有人有福气、有钱了,还贪心不足非要搞什么风水阵。那么亮三个大灯挂在别墅屋顶,一到晚上闪得跟小太阳一样,光芒四射。怎么,显摆你们家有钱呐?

    你们知道不知道,自从你家那三星高照装上去,好家伙!我们家被照个正着,晚上都不用开灯。我爸、我妈天天晚上睡不着觉,严重神经衰弱。我养的那些鸡连蛋都不下了,院子里种的白菜发黄,茄子辣椒不挂果。要我说,你们回国来绝对没安什么好心眼。我听族里人说,你们这是故意来家乡摆风水阵,吸族人、亲人的气运,好给你们添福增寿,让你们长命百岁、长官发财。”

    喻明云、喻明雨拦不住小娜,苦笑着坐在一旁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她所说的一切。

    喻明堂惊得面色煞白、嘴唇乌青,喃喃道:“错了,错了……”喻承泽慌忙扶住父亲,喂他吃了一颗舒缓心疾的药丸。

    喻浩南气得深身颤抖:“你胡说!摆风水阵是我们的习惯,t国、港城华人都信这个,建房子之前会请大师来看地形、问八字、定风水。我们从来没想过要吸食族人的气运来增加自身福寿,谁不知道仁善是最好的风水?做出这样的无耻恶行,再好的房子也没用!”

    仁善是最好的风水?

    说完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喻明堂缓过一口气来,忽然笑了起来:“是了,浩南说得对,积善人家庆有余。三星高照大灯虽亮,我这心却是瞎的。”

    陶南风看老爷子已经明白过来,笑着说:“您这三盏大灯已经开成光煞,所照之处必受影响。对面不堪其扰,请了一排诸葛八卦镜挂在屋檐下,到了晚上反射光芒明灭闪耀,这就是令喻老先生半夜受惊摔倒的原因。

    再加上居住环境不和谐,邻里多有闲言碎语,喻先生与夫人本就到了更年期,再加上精神压力大,睡不好觉也是正常。至于喻浩南被易正豪锁魂……那就要问问易天成大师,为什么要把这种阴损的招术教给外门弟子了。”

    易天成没想到陶南风会将这一把火烧到他这里来,忙起身解释:“易正豪只是我的外门弟子,并没有行正式叩拜之礼。当初我看他街头乞讨可怜,收他入门,教了些糊口的本事。这回他没守住师门规矩,已经受到严惩,请你们不要再介意。”

    喻明堂看向自己的发小,潸然泪下。

    “明同啊,是我的错。我只想着给自己添寿,却没有行善积德,活该、活该!”

    曾经跟在自己屁股后头喊“哥哥”的少年,经历五十多年风雨之后终于回到家乡,一心想为族人做点事,却因为别墅修建一事招人憎恨。喻明同看着忏悔悲伤的发小,心也软了下来。

    他伸出一双操劳、枯瘦的手,牢牢地握住喻明堂的手,眼眶微红,声音哽咽:“回来就好,能够活着回来就好!你离家多年,你爸妈、哥哥天天念叨。现在终于回来了,大家都很高兴。

    风水一事,本就是封建迷信,我们乡里现在不兴这个。我虽然没有读过书,但也知道家和万事兴的道理。你以后别再信什么风水阵,不要再点什么三星高照灯,闲来在镇上转转,我带你到儿子新开的茶馆坐坐喝喝茶,认认门、攀攀亲,大家和和气气在一起,天天笑口常开,福寿自然来嘛。”

    作者有话说:

    这周有个报告要交,更得少一点莫怪啊。下周开始努力双更,郑重承诺!

    第173章 破风水局

    见喻明堂与发小双手紧握, 两人喁喁细谈,畅想着打破封建迷信,走出这个封闭的、布满风水阵的别墅, 易天成知道

    ——他输了!

    陶南风没有走解风水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