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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 第516节

    恭亲王服气了,他至今不知父子二人打什么算盘:“胡闹。”

    “既是如此,崔将军怎能坚持,你立下大功,若出事,官家如何能答应?且听本王一句劝,快些回府疗伤。”

    “你对官家一片赤忱,本王也会告知官家。”

    “少将军,同本王走这一趟吧。”

    崔柏微微颔首。再度上马,拉紧缰绳。正要朝皇宫过去时,他好似察觉到了什么,蓦然间,视线朝右上方而去。

    对上乔姒盈盈美眸。婉如清扬。

    崔柏怔怔的看了很久。

    可还看不够。

    他想要和她说话抚摸她,亲吻她。告诉他,这一次他在。

    可有的是时间。

    笑如清泉,从他眼底溢出来。

    众目睽睽下,乔姒娇美的脸颊微红。

    “大公子这是在看您呢。”

    身侧的婆子知晓她脸皮薄,年少夫妻本就聚少离多,两人成婚没多久,崔柏就去了边境,一走就是数月。

    偏偏这时,隔壁那边也传来动静。

    “郡主!崔大公子朝我们这边看了。”

    攸宁郡主心怦怦跳。

    她也觉得崔柏是在看她,那种隐忍又爱慕的眼神,光是一眼,就让她酥了半边骨头。

    她心悦崔柏多年,是终于得到回应了吗?她就知,崔柏娶乔姒,是会后悔的。

    乔姒只是猎户之女,念在她为崔柏繁育子嗣,日后,她还能让她当个妾,留在崔家。

    攸宁郡主正要回应,再将手里的荷包和一腔情谊往下扔。却见崔柏吩咐了身侧的穹空几句,这才同恭亲王离开。

    马车朝阳陵侯府而去,穹空则大步入一线天。

    “郡主,这定然是冲您来的。他是大公子身边的人,必然过来传话。”

    攸宁郡主觉得也是。

    常年压抑的怒气,也逐渐散开。

    她高贵的端坐着,可没等到穹空。

    穹空去了隔壁。他笑着给乔姒请安。

    “少将军不放心,宫里那边还得耽搁片刻,不好前来。特地让属下送您回去。”

    乔姒没拒绝。她心里暖的很。扶着肚子,在婆子的搀扶下朝外去。

    “是我之过,不该出府,让你跑这一趟。”

    穹空是个嘴巧的,当下恭敬道。

    “您是念着少将军。他欢喜着呢。”

    攸宁郡主走出雅间,就见穹空紧张的护在乔姒身后。

    嘴还很碎。

    “不瞒大少奶奶,您给少将军的家书,他可每日都要翻上几次,宝贝的不行。您做的黑靴,他都舍不得穿,就怕练兵是时穿坏了心疼。”

    攸宁郡主倏然沉了脸。

    袖下的手死死嵌入肉里,她却犹不至痛。

    乔姒,乔姒,又是乔姒,怎么哪里都有她。

    她攸宁郡主,如何比不得了!以至于崔柏从未正脸看过他!

    攸宁郡主的脸格外扭曲。她一字一字道。

    “承伯侯府不是想要娶我过门吗?”

    “回宫,我这就告诉太后她老人家,这门亲事我应了。”

    她要让崔柏知道,她并非非他不可!

    只可惜她所念所想,无人在意。

    ————

    崔旸回了阳陵侯府,崔太夫人正要嘘寒问暖,他却等外人走后。生龙活从榻上起身。嗓音宏亮,用传言中重伤的手臂给崔太夫人请了安。

    见他这般,崔老太爷死死拧眉。

    “说说,为何犯欺君之罪?”

    崔太夫人狐疑,到底没多言。

    沉默的崔宣氏半垂着眼帘。恭敬的扶住她。看似恭敬,她实则一刻也不想多待。也没多看崔旸一眼。

    更不想见他。

    崔旸回应崔老太爷。可余光一直在崔宣氏身上。

    “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腻了,不愿忠君报国。”

    这一句话,实在让人听着心惊。

    屋内就他们四人。却无一人面带惊恐,斥他言辞无状。

    崔宣氏仍旧没反应。

    他止不住的自我谴责。

    定然是适才请安,他起身的动作不够文雅。

    这一路回来,他为了装病,蓬头垢面,更不修边幅。

    身上没准也有味了。

    她定然不喜。

    第520章 避嫌,还需教吗?

    崔老太爷死死的抿着唇,他呼吸变得急促,可到底没多问。可他好似就猜出了大半。

    只怕官家要除……

    意外吗,不至于。

    可的确可悲。

    这世上没什么可意外的,当一个帝王不仁时,谁都能丧命,再多的功勋在身,也不过沦为快一步丧命的登天梯。

    爀帝心胸狭隘,容不下人。

    崔旸能如此,只怕这一回九死一生。

    不同于他的心情复杂,崔太夫人听后就是一喜。

    “这是好事。”

    她对崔家子弟上战场,早就有了怨念。

    “你常见在外,却总是顾不得家。一旦有战事,我便提心吊胆,生怕你有个好歹,让我怎么办,又让殊予怎么办?”

    崔老太爷闻言无奈:“妇人之见了不是,他保家卫国建功立业是……”

    话音未落,就被无情打断。

    “别和我说什么大道理。什么家国大义,我一介妇人,不想懂。我就这么个儿子,他活着,就是最好的,我虽是朝中命妇,可更是母亲别的我顾不得。”

    说着,她又止不住道。

    “每次险境官家就让崔家郎君往前冲。他坐在龙椅上只需上下嘴皮动一动,所有人就得听他差遣。”

    “战场刀剑无眼,牺牲的将士还算少吗!说句出言不逊的,这天下可不是金崔两家的天下?凭什么姬家人坐享其成?”

    崔太夫人这会儿瞧不出半点老态。她是个脾气好的,这些话也存在心里许久了,尤其先前得知崔旸‘废’了一只手。

    崔老太爷沉默了。这些又何尝不是他的心里话。

    一侧崔宣氏安安静静的,就像个活死人。总算,她缓缓抬眸。

    风韵犹存,那张娃娃脸显得异常年轻。说和乔姒是姐妹也不为过。

    崔旸记得,她一笑起来。就有浅浅的梨涡,很甜。当初宫宴,她同嫂嫂宣鄂氏说笑。

    他惊鸿一瞥,久久不能回神。便有了求娶之心

    可后来,嫁给他后,崔宣氏的笑越来越少。

    崔宣氏总算同他说话。

    “你请辞罢官,那柏哥儿呢?”

    崔旸说不失望是假的。

    “他也一道。”

    “这次虎符会上交。”

    官家也许会推辞一番,可他解了心腹大患,必应。

    “如此也好,他能多陪陪阿姒。”

    夫妻间的对话,实在生疏。

    崔太夫人看在眼里,心下一片欷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