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肉屋 - 其他小说 - 蝶园惊梦在线阅读 - 第182章 爱别(H)

第182章 爱别(H)

    云麒离开前一天,整日未见锦哥儿人。他琢磨下来,许是凤儿的请求也并不管用,规矩就是规矩,锦哥儿自己也说,他只想以此为由让那二人再见面,并未说要把此事弄假成真,或也不想成真。

    天黑了,客来了,欢喜厅热闹了,锦哥儿去忙了,没来找云麒,也没捎来一句话。

    终究痴人说梦一场空么?

    云麒烫好在蝶园的最后一壶酒,打算喝暖了身子洗洗睡,明日太阳升起,接他的人儿一来,这里的一切皆成过眼云烟,包括那个人。

    他自斟自饮自语:“还好,至少临走前让她圆满。”

    “别人圆满了,你自己呢?”

    门吱扭开了,锦哥儿迈过门槛,云麒手捏酒盅悬在半空。

    “你真的来了?”

    “你不知我会来?”

    云麒当然不知道,白日里公子领着凤儿去找锦哥儿,当面拆穿他俩小伎俩。

    “两个老实孩子诓一个呆子,呆子就真信真去做。”

    凤儿混沌,诓谁?她是那呆子吗?

    还真是!锦哥儿老实道来,说主意是他出的,云麒不过配合跟从,要罚且只罚他一个。

    “罚?为何要罚?”公子抓住凤儿的手往自己身上贴了贴,“我是来问问,可需要我给你拿些助兴之物?”

    锦哥儿稍看一眼凤儿便马上移开眼,“劳公子惦记周到,但锦儿什么都不用便能成。”

    公子领凤儿离开,锦哥儿以为他俩去找云麒,实则二人转身出园子闲逛去也。

    凤儿不解啊,问公子为何不告诉云麒今晚他吃定锦哥儿的事,好让他先乐一乐。公子答:“就让他以为吃不到了,最失落心凉时我锦儿再从天而降,他岂不更难忘。”

    公子料得准,云麒晾了整日就快没热乎气的心,在锦哥儿迈进屋那刻回温。

    锦哥儿手里端着个木匣,往云麒眼前一送,“给你的,看看。”

    云麒小心掀开,顿时眼睛一亮———里面规规矩矩码着整套玲珑八宝头面!

    想当年云麒正红,风头极盛,班主花大价钱打了这头面赠他,说将来他做师父了,再把这东西代代传下去。后来班主重病,为给他筹救命钱,云麒偷偷把它当了,因为路上不慎磕碰掉一颗大玛瑙,当行掌柜借此过度压价,还跟人吵了一通。

    最终云麒把自己都卖进蝶园,仍未能救班主回天,当掉这套头面成为他此生最大憾事。

    如今宝贝失而复得,看着似乎还新了许多,掉的那颗大玛瑙也补上一颗品质更好的。

    云麒湿着眼眶,颤手摸着,口中哽咽:“这簪花和偏凤……”

    锦哥儿笑笑作答:“你那套寻回来时已不齐全,我找工匠赶凑了下,许是跟从前不大一致,但我尽力了。”

    云麒想狠狠道声谢,先出来的却是一行热泪和一声呜咽。

    锦哥儿捏偏凤往他鬓边比量,“我来可不是要看你哭,你就不想和我做些旁的?”

    云麒忙揩掉涕泪,“我想,但也不愿勉强你。”

    “你怎知我勉强?你怎知我不愿意?”

    锦哥儿放下匣子,伸手主动去抱云麒,反被他推开。云麒向来不扭捏骄矜,今日鲜有露怯,慌乱摸摸脸蛋头发,跑去柜子翻找出他跟凤儿同台争艳时的衣衫,又坐到妆台前。

    “你稍候,等我扮一扮……”

    锦哥儿猜出他想啥,摁下他已经捏起青黛的手,“无需扮成谁,今儿你就是你,我来找的人是云麒。”

    还需再多说吗?没必要了吧。

    这宽实紧厚的肩膀,云麒第一次大大方方靠在上头,也是最后一次。明明动作早已轻车熟路,此刻竟如同被人抽空脑子,全浑忘了,不知手放何处为好,舌头伸还是不伸,是现在就叫出来,还是等他进来再开口。

    好在公子什么都教过锦哥儿,他什么都会,上回酒醉情迷做得稀里糊涂,而今清醒着,一切进行皆有章法。

    待云麒身上衣物尽褪,赤条条一副白身子亮在眼前,锦哥儿恍惚一个念头:若公子和凤儿合力造个男娃出来,长大后兴许就这副诱人模样。

    原本他正后悔没听公子话用点旁招助兴,念头一起后用不着了,紫红丑家伙站直身子,雄赳赳顶戳裤裆衣料叫嚣,磨得马眼发酸。

    云麒正欲俯下身用嘴讨好他,整个人猛被端起来,被分开大腿,正对着锦哥儿脸骑挂他在肩上。他惊叫一声,抓紧锦哥儿脑后头发,未等稳下神,下体便冲进一湿软处中,顷刻酥麻周身流窜,人随之一软,呻吟声脱口而出。

    他从没射得如此快,也就锦哥儿脑袋在他胯下缓缓起伏数十个来回而已,便后庭紧缩,把一腔热情投入他喉管。

    锦哥儿全吞咽干净,扬起脸贴着那根半软,浅笑问他:“我听人说,你受训时因公子夸你技法不错,无需我去陪练,偷偷不高兴来着,可有此事?”

    “哪个这般多嘴……”

    “你只说有没有。”

    云麒身子软得坐不稳,吭叽着点头。

    “那今日全给你补上。”

    说到做到,公子教过的东西,锦哥儿尽数交待给他,那些没教过的、曾臆想中的也一并付之,比如操他。

    小倌后庭常含的春药油效力疾猛,稍作刺激便滚热异常,黏黏滑滑沾满锦哥儿掌心,被他涂到自己紫红肉冠头,再一个深压全送还给他。

    月亮是圆是方,云麒已不知道了,只知自己腰是软的,后庭是满的,声音是浪的,人是贱的。

    臀肉相撞起浪,低喘阵阵成双,锦哥儿首发多少仍因过于清醒有些把持不能,未成太久便敲响收工锣。但即便如此,云麒背后仍旧浮了一层薄汗,身子贴上去,胸口微微的凉,倒消解锦哥儿发力而生的滚烫。

    至此云麒才彻底放下顾忌,紧紧缩在他臂弯里,咬他手背一口,颤着声道:“这是我此生最好的一夜,却可惜只有这一夜。”

    “但夜还很长,离天亮还很远。”

    云麒翻过身,眼角一点晶莹。

    “怎么办,我又不想走了,我不知道今后见不到你的日子,我该怎么过。倘若天天想你,岂非对不起带我出娼门的人,两头不落,该当如何?”

    “你的心在我身上,可我心里另有他人,痴心宝贵,不可错付。你有良人赎身,你愿意跟他应是对他也满意的,今后好好过,莫再想这里,也莫再想我。”

    云麒再无话说,胳膊攀紧了锦哥儿,身下二人男根又打照面,软软的相贴,碰了几下头后,双双再次坚挺。

    春风醉勾栏,鸳鸳相抱欢。

    朗月堂对面,公子正牵着凤儿坐在关雎馆廊前对饮,嘁喳说笑,二人不时抬头望向云麒的房。

    凤儿歪脑袋嘟囔:“锦哥哥还不出来,他是这么持久的人?”

    公子听这话滋味不对,敲她一脑崩儿,“人是你牵线送进去的,这会儿又盼他出来。怎么,舍不得了?”

    是不是舍不得,凤儿不大清楚,只是心里确有点小小别扭,像与人分食自己爱吃的东西,人家喜欢,吃的香,她满足于有人跟她合口味,又可惜自己少吃了几口。

    公子火上浇油:“酸了吧,其实你跟别人的时候,我也你这副表情。”

    凤儿转头问:“那你以后还许我跟别人么?”

    “没什么许与不许,只要你还当我是你的人,不把现有对我的心思分出去一点点,你再有一万个人我也不拦着,我要的就这么多。”

    凤儿紧盯着他,把他眼角眉梢和微翘唇角的诚挚尽收眼底,把万语千言只汇成在他耳垂一口轻啄。

    第183章交底

    云麒脱籍离园,走得招摇风光。

    他那良人身着喜袍,身骑白马,把一顶花轿大大方方显摆在蝶园门口,如谁家明媒正娶夫人一样。

    凤儿盯着那花轿眼馋。喜糖嫁与吴风启时她虽也羡慕,却更顾吃喝和高兴,消解几分艳羡之酸,而这一次,她除了羡慕,甚至有些嫉妒上心头。

    喜糖在蝶园成亲,没有此等阵仗,且他二人是鸳鸯并蒂,这一对是分桃之谊,根本上有异。大岳男色之风刮得再凶,也从未听人说谁家娶郎倌,说不定眼前是第一对把这事干得如此敞亮的。

    看来云麒真得良人,真如他所说的不顾旁人眼光,愿与他终生厮守,若做不到,今儿这番大架势岂非是留着给人当笑柄用?

    做为云麒半个师父,公子给足了他这棵摇钱树面子,陪送的“嫁妆”吓坏了凤儿。

    “你、你居然送云麒哥一片地!”

    三十亩良田,不算太多可绝对不少。凤儿压根不知公子还富裕这个,更没想到他能说送就送出去。

    云麒死活不肯收,锦哥儿一旁劝他:“你不像女子能生儿育女,夫妻感情淡了,还有孩子做牵扯。万一,我是说万一,他若日后变心待你苛薄,或干脆弃你,有了这个能保你衣食无忧。这田地是公子私产,一直有人租种,银号代管收租存着。自今日起,你便是新东家,往后的地租尽数归你。”

    公子又嘱咐道:“你有田产的事要对他保密,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说,个中因由相信你能懂。”

    凤儿傻乎乎跟腔:“他若将来欺负哥哥,记得回来,园子大门永远朝你开,有我凤儿一口饭吃,就不会让你喝粥!”

    屋里姑娘小倌笑成一团,锦哥儿捏捏云麒肩膀,“如果再有缘相见,我希望不是在蝶园。”

    吉时一到,云麒红纱半拂面,由锦哥儿挽着,款步迈进欢喜厅朝花轿前行。

    差一步便迈出蝶园门槛,锦哥儿紧了下手,稍凑近些悄声说:“大步走,别回头。”

    云麒身子一震,回他一声哽咽。

    轿子走远了,看热闹的散了,锦哥儿像往常那样忙自己的,一副若无其事态度。

    谁也没察觉他左耳上多了件东西。

    云麒把自己从小戴到大的小耳钳分给他一只,“一旦我们再见面时都老得变了样,就凭这个相认。”

    热闹散了好半天,凤儿还倚在门柱上发呆,比去年更俏的小脸引得来往行人无不注目。

    公子把她扯回来,“敢问我的金蝶娘子,您这站门口让人随便瞧,是觉得园子挣钱太多么?”

    凤儿嘴一撅,“挣得是多嘛,掌事公子给人陪送,一出手就三十亩良田。”

    “他是你义兄,算我半个大舅子,借你的光罢了,换成旁人可没这待遇。”

    这话凤儿爱听,喜糖出嫁那次,他大手一挥为其置办宅子时也是同样说辞,只是没这般袒露而已。

    不过凤儿仍兴致不高,公子猜她不是为云麒离园失落。她自己当蝶园为家,可也知对旁人而言并非如此,哪个栖身娼门的不惦记出去,她也有想逃的时候。

    琢磨片晌,公子扯她回关雎馆,把她摁在内室坐稳,关紧房门。

    以为他要白日宣淫,凤儿憋不住坏笑,扭扭身子等他动手,然而公子并没关注到她一脸淫邪的模样,自顾自翻箱倒柜,好不折腾。

    厚厚一摞东西摆到凤儿面前时,公子拂了把汗,长吁一口道:“差不多了。”

    凤儿拧出高低眉,“这都啥呀?”

    “你相公我的财产,大头全在这,就算有遗漏也只是零碎。喏,都瞧瞧,瞧仔细喽。”

    “给我看这些干嘛?”

    公子一摊手,“让你心里有数啊,以后我再送谁房子送谁地,都先跟你商量,你不同意我便不送。”

    合着在这儿等她,凤儿臊着脸,把那摞东西往他跟前儿一推,“我不看,你自己的东西,你爱咋送咋送,送光了我都不管。”

    公子又把东西推回去,“别不管呀,真送光了,你跟着我吃风去?我人是你的,所以我的东西也是你的,你得清楚。”

    他说得郑重其事,倒弄得凤儿为难,犹豫好一会儿,才心一横,伸手拿过几张籍凭装模作样看,嘴里叨叨:“这么多,我知园子挣钱,竟不知如此能挣!”

    “这是我自己家底,不是咱园子的。园子的财收都锦儿记着,放碧岚手里管着,我不晓得,也懒得操心。”

    凤儿撇嘴,笑他甩手掌柜当得理直气壮,又给锦哥儿邀功。

    “锦哥哥一年到头劳碌得很,一到盘账更忙得饭都无暇吃,果然是底下人卖力,才有上头的高枕无忧。”

    “要么怎说锦儿是好孩子。我和碧岚早商议过,等将来我们老了,干不动了,便让他接任做掌事。”

    他说话时神态老气横秋,仿佛明日便洗手不干,凤儿忍不住打趣道:“少一厢情愿盘算,你怎知锦哥哥会一辈子在蝶园?”

    公子笑得意味深长。

    “只要你在这,他就不会离开。我看得出来,他的心长在你身上。”

    凤儿又臊,正寻话回嘴,叩门声响起,公子借机岔开话题,问来者何人。

    是锦哥儿,手里冒着金光进屋。

    曾被凤儿摔零碎的金步摇,锦哥儿趁给云麒修头面,把它要来送去一并修好,刚刚来人送到他手,他马上拿过来。

    “公子细看看,可还有要修补的地方?”

    凤儿认为根本没必要细看,这步摇打眼一瞧比之前还精致许多,蝶头宝石磨得更亮,两只交尾蝴蝶贴得更亲,流苏珍珠的颜色从一致改为由浅至深,更添几分精妙。

    公子眼底闪过一点微亮,拍锦哥儿一下,“珠子这般匀称,我给你的钱应该不够,你自己添补了吧?来,给你报销。”

    家底正好在手边,他命凤儿找钱票。锦哥儿忙把步摇塞公子手里,去拦凤儿。

    “无妨,权当锦儿一点心意,只盼公子和她好好的!”

    金步摇被公子又送回锦哥儿手。

    “好孩子,给她戴上吧。”

    也不知为何,平平常常戴支步摇而已,锦哥儿手发颤,凤儿心发紧。

    公子看着他俩,笑靥渐僵。

    竹马青梅,金童玉女好般配。

    唉……

    第184章酸意

    龙州城第一场春雨下过,艾成萧要回来了。

    此番回城两件事:接北戎和亲公主,带吴风婷见她哥哥。

    他把找到吴风婷的事瞒得滴水不漏,连凤儿都没告诉。

    凤儿参照艾成萧的书信,偷偷掐算他回城日子,心里盼着,表面风平浪静。

    没辙啊,公子眼神愈发致密,她稍多看哪个俊俏客人两眼都能被他抓准,还能猜出她看人家时心里想什么。

    虽然他不似从前那般爱吃醋,可这样凤儿也好不躁。

    “你何时学会读心术?”

    “这算什么读心术,不过是太在意,自然如此。”

    “我也在意你,怎就不这样?”

    “那是我省心,不似你这般身边莺莺燕燕。”

    公子也不想酸,但无法自控,头遭经历儿女情长,他才知自己是喝醋长到三十好几的。

    忍着吧,谁叫他爱她。

    这下艾成萧一回城,他又有陈年老醋喝了。

    连车带马一行人至蝶院门口,艾成萧吩咐大队先回府候命,身边仅留赵子绪和一辆车。

    燕子从车里飞出来,钻进蝶园。

    锦哥儿一眼瞧见她,“将军回来了?”

    “回来了,凤姐姐呢?将军想带她出园子一趟,可方便?”

    方不方便,公子说的算。

    凤儿接连好几天住在关雎馆,没沾栖梦楼的枕头,猫生了都不知道。

    她是被公子扣押在那儿,美其名曰帮他调教新人,实则只为时时刻刻黏在一处。

    这锦哥儿可就不好传话。

    离关雎官还一丈多远,淫声浪叫便阵阵入耳。起先锦哥儿当是哪个新人遭不住公子调教,凑近一听不对,是公子和凤儿在叫。

    凤儿那动静儿多浪自不必多言,公子竟然也骚猛得很,锦哥儿万万想不着。

    他裤裆发紧,分不清是谁扰的。

    叩门半晌,门才吱呀开了。凤儿开的,衣衫算整齐,但发簪明显斜歪,公子背朝外,低着头,手里忙叨着几下,转回身又是一贯冰雕美人脸。

    锦哥儿略不痛快。

    凭他们三人关系,他俩这档子艳粉事有必要避着自己?

    藏住不悦,锦哥儿转达燕子的话。

    “可说带她出去为何事?”

    公子问得一本正经,锦哥儿摇头说不知,凤儿哭笑不得,想他是又怕自己跟人跑了。

    稍作掂量,公子领着凤儿亲自去门口见艾成萧。

    艾成萧没想他会露面,见凤儿被他牵在手里,想来是和好了。他下马客气道:“多日不见,沈公子别来无恙。”

    “你有何事?带她去哪儿?”公子开门见山。

    “啊,没别的事,我正要去找琴先生,想凤儿许久未见旧时姐妹,应也想她,打算顺路接她去见见面。”

    凤儿眼里的光,公子看的真切,随即一丝别扭上心头。

    他怎就没想过带她去看看喜糖呢。

    得到允准,凤儿雀跃着往车上跳,燕子一把拦下她,叽喳着:“不坐车,坐车多没意思,凤姐姐,你不是一直想骑马吗?咱俩骑马!”

    说着她到赵子绪的马前,脑袋一歪。

    赵子绪没领会意图,“干嘛?”

    “你下来,回家,马留下!”

    赵子绪仍不解,看向他的将军。

    艾成萧也说:“你家离这不远,直接回去看孩子吧,府里没什么大事,明日再来见我便好。”

    赵子绪果断下马,一溜烟跑没。

    凤儿眼珠只顾盯那匹高大英武的黑驹,没留心艾成萧和燕子的表情,公子和锦哥儿倒看得清楚。

    燕子朝艾成萧狡黠一笑,艾成萧似如释重负。

    主仆二人打什么哑谜,公子和锦哥儿猜不着。

    答应公子傍晚前凤儿准准出现在欢喜厅,俩姑娘一前一后坐上马,往吴风启的音馆方向去。

    一凤一燕叽叽喳喳,全然不知身后车帘卷开一边,吴凤婷坐在车里向外偷瞧。

    她知道刚刚路过的是大岳最好的妓院,哥哥最爱的姑娘就从这买出来的,也知道自己和这园子缘分不浅,疼爱她的将军,是蝶园小花魁最大的恩客。

    那小花魁身量应不大足,燕子小小一只,竟把她挡得严严实实,吴风婷在车帘缝中,仅能看到一支步摇在她发髻上摇曳。

    两马一车,悠悠前行不久即到音馆,艾成萧门外拴好马,把凤儿抱下来,接着才去请出车里的吴风婷。

    美人款款迈下来,凤儿两眼看呆!

    这车里有人啊!还是个仙女来的!

    那美人也盯着凤儿瞧,规矩做个礼,凤儿忙回一个,接着问艾成萧:“你也没跟我说玉见岛有仙女啊,叫你领到这来,谁护着岛?”

    话她说得俏皮,可艾成萧听出了酸,浅笑附耳道:“别急着恼我,待会儿你便知她是谁。”

    开门小童见来者不善,忙喊主母。

    梳着人妇发髻的喜糖看是将军驾临,正要问候,惊见凤儿也在,瞬间什么礼数都忘了,蹦跳着和她抱做一团嬉笑,紧接着又看到端庄站在燕子身旁的姝丽,脸上表情登时僵住,张大嘴巴发不出声,丢开手里凤儿奔进院子!

    凤儿如坐云雾,诺诺跟着艾成萧直走进厅堂,没来得及开口问怎么回事,便听屋外一阵急匆匆脚步声,到门口停住,一声呼唤响起。

    “婷婷!”

    吴风启站在门口,满目激动掩不住!

    再瞧那美人,惊愕片晌后,热泪挂两行,扑奔过去钻他怀中,口中哽咽:“哥!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艾成萧瞧着哭成一团的兄妹俩,戳戳看呆的凤儿,“知道她是谁了吧。”

    自然是知道了,凤儿暗暗叹艾成萧跟这对兄妹真有缘分,找回哥哥,又找回了妹妹。

    喜糖跟过来,一样喜极而泣。

    听她仍唤吴风婷为“小姐”,吴风启告诉妹妹,“喜糖如今是你嫂子了。”

    凤儿泪窝浅,见不得这场面,小嘴瘪几下眼看也要跟着哭,艾成萧留那一家哭着,把她和燕子领出去,命车夫回府,自己跟凤儿上车,燕子看门。

    帘子放下,一隅空间只有他俩人。

    艾成萧揽凤儿到怀里,抹去她眼角泪星,暖着厚嗓问:“他们团圆了,你可高兴?”

    凤儿掐他胸口一把,“不高兴,这我还哪有时间和喜糖叙旧。”

    艾成萧眼神一飘,抿出两撇坏笑,“只为这个不高兴?”

    小手一只抓上他领口,娇嗔一问贝齿间飞出,“你跟吴家小姐怎么回事?老实交代!”

    真酸,他喜欢!

    第185章车欢(H)

    凤儿发问,艾成萧没直接答。

    “你第一次这样问我。”

    是她要他多与军妓切磋锻炼,对他睡过多少,以及和那些女人的事也毫无关心,偏这次不同,她问了,且语气颇酸溜溜。

    艾成萧才知女人酿的新醋如此美味,甚好,甚好,乐上眉梢!

    凤儿似乎没察觉他表情变化,自顾自接茬:“你从前睡的军妓只是军妓,这回是我干姐姐的亲小姑子,我可不要细问问?”

    随她解释,她想细问,他便细答。

    前因后果陈述完毕,艾成萧的手伸进她领口,没等捏上小馒头,被她按停在锁骨处。

    “恭喜将军,要有正经侍妾了呢。”

    嚯,酸味更甚,激得艾成萧舌根发痒,胯下雄风大振,直想把她就地正法,操到她喷的水都是酸的。

    他也怕过于忘形惹她不快,小心解释:“我需要她助我,自然要给交换条件。妓籍易改,罪籍难脱,迎她入府为妾,我还需费些力气唇舌,何况她并未直接表态说愿意。”

    “那你希望她愿意还是不愿意?”

    好生夺命的问题,艾成萧硬起来的阳物登时发软,嘴也哑了。

    凤儿松掉手力,把粗粝手掌引至胸前,带着他揉了揉,窝他怀里朝他眨巴大眼睛。

    “我猜你希望她愿意,如此你俩人情两清,往后瓜葛,皆随缘分。”

    艾成萧哑口是因不敢言,谁料她一语戳破,给他往下顺的台阶。

    “我往府里迎女人,你不恼?”

    凤儿一歪头,“有何理由恼?你答应人家的便该履诺,否则枉为大丈夫。再者说,那吴风启德才兼备,亲妹妹自然也不差,若非家中出事,她配给你做将军正夫人都够的,做侍妾实乃委屈她。”

    她不气也罢,还点上鸳鸯谱了!

    这下轮到艾成萧犯别扭,打不得骂不得,只得手上一用力,抓着乳肉拧半圈,反而正中凤儿喜好,吭唧一声,软了身子。

    “干嘛猛地使坏啊……”

    “你说呢!”

    双唇紧贴上来,堵回凤儿还嘴的话,来不及清理的胡茬刺得唇周发痒,乳尖在他手里挺起来,手被他牵至胯下,坚挺阳物温度透出衣料,穴儿内软肉察觉到久违的那根粗淫枪回家了,忙命令阴核开始蹿跳,腿根失控往一处夹,腔道软肉止不住蠕动,把公子先前射进去的残精挤了出来。

    大手身上游走,纤腰堪堪扭动,凤儿嘴里仍不客气,“大萧贪心,有了风儿,还想要凤儿。”

    “究竟谁贪心?你已跟沈公子和好如初,不也没拒绝我求欢?”

    “公子不一样嘛,他许我玩的,可吴小姐她……啊……别!”

    话没说完,他手已探进裙底。

    “里面竟然光着?小骚东西!”

    “公子不许我穿……”

    顺着光溜溜白腿一路摸到股间,手心湿漉漉一片,艾成萧兴奋不已,当她想自己想到湿这般快,想让她瞧瞧自己淫汁多少,再调理几句助兴,却在抽出手掌时嗅到熟悉的涩味。

    凤儿羞于瞧那片湿腻,娇怯道:“没来得及收拾,你就来了,要不今儿算了?”

    没等来回答,艾成萧的回应是麻利半褪裤子,直接且霸道地端着她跨坐自己身前,双膝一开撑分她两腿,高耸龟冠精准戳至穴口,抓紧她屁股往下一按,牢牢套稳。

    这杆直来直去的粗壮淫枪,终又和绵软多汁的嫩穴见面,就着公子残精润滑。

    一插即巅峰,凤儿瘫在他怀里哆嗦身子,再次想起方晋的话,换一个男人又是一种感觉。

    公子足够好,可他再好,他船头粉茎所及之处也是固定的,总有到不了的天地。

    艾成萧不急于抽插,男根泡在穴肉里焦急叫嚣,他也静静和她面对面抱着,听她情欲渐长的哼哼,嗅她颈间鬓边的肉香,含口耳垂嘬嘬,小嘴边啄啄,耳鬓厮磨,稀罕不够。

    淫液混着公子阳精泌出穴口,黏哒哒糊满艾成萧卵囊,凤儿屁股下凉凉的,脸倒臊得滚烫,捶他一下,夹他一下,打趣他:“你还真不嫌弃。”

    “蛮好,省得花力气要你先湿,这直接便能操了,够滑,畅通无阻!”

    说操便操,大举进攻当场开始!

    硬硕龟冠随着凤儿身子起落次次顶到宫口,浓密耻毛磨得阴核巨痒、尿眼发酸,这种场景可不敢漏出来,凤儿只得不断夹紧再夹紧,夹到艾成萧难耐棒身皮肉传递来的酥麻,向上挺动节律愈发快!

    “浪穴想我了?夹这么紧干嘛?”

    “是想你了,可你有美人在怀,不想我呢……唔!轻点轻点,要尿了……”

    他今日话格外骚气,莫非跟吴小姐时记挂她是大家闺秀不忍说,到自己这才敢放开?

    凤儿扛着龟冠边界剐蹭带来的痛快,强撑神智琢磨,然而没琢磨出结果,便被他一阵大幅顶送干到头皮直麻,高潮转瞬即来,身下猛地更湿,强咬下唇才没尖声浪叫出来。

    燕子还在车外呢,只一帘之隔,外面太平无事,车内交欢正酣。

    艾成萧想凤儿想得急切,操干没收力气,车身摇震,车板不断吱呀。

    燕子坐在马上,盯着车把摇晃的穗子,回头瞧瞧,竖耳听听。

    男人的粗喘,女人的娇哼,隐隐传出来,然皮肉相撞的啪啪声无法控制,不时响亮几声,伴着少女短促克制的莺鸣。

    诡妙发热感自下体升腾,燕子把腿又分大些,股间使劲儿往马鞍上贴,尝试着前后挪蹭几下。

    啊……好舒服……

    音馆不在热闹街路,行人不多,燕子放心大胆再磨蹭几回合,脚尖在鞋子里绷紧了,牙缝里窜出一声极轻的呻吟,跟车里凤儿的一样。

    仅是隔靴搔痒便如此好受,若真交合会怎样?难怪男女之事让人沉沦,难怪将军一见凤儿,一时半刻都忍不了,在人家园子外钻进车里就搞起来。

    车里一对性器拼命你来我往,粉白阴瓣夹着快速抽送的粗黑肉茎,拉着银丝分分合合,白腻被淫水冲得乱粘,落了几滴在坐垫。

    车外小小女娃潮红着脸儿,张着小嘴急促喘息,小腿踩着马镫伸直着,小屁股收紧着,趁无人经过,放肆前后扭摆,磨蹭下体皮肉,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忽然她身子打摆子似的猛烈发抖,脖子高高仰直,紧闭双目长长出了口气,小手紧抓缰绳,一阵颤栗后,软软瘫伏马背上,屁股高高撅着,裤裆湿了一小片。

    主人车内大战花魁,婢女马背自慰,晴天白日,主仆各自放肆宣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艾成萧此番与凤儿交合,心情不同以往,加之她故意使坏,老在他操得最酣时问他操吴风婷是什么感觉,让他眼前又恍惚出一具赤条条肉身来。

    “我一提她,你就又硬几分,大萧喜欢她!”

    他无法回答,只能操她更狠,似要把她宫口撞开,把她人贯穿,让她爽到痛,痛到极,那张无遮拦小嘴管他叫爹爹,求他饶命,省得再说这扰人心乱的话。

    凤儿忍住没喷水,然而再度高潮前,尿眼还是不听话,飞出一小溜来,打湿艾成萧里衣下摆,交合处下洇湿一小团。

    公子阳精早被挤光,艾成萧想用自己的添满她穴腔,最终还是忍住,在崩溃之前拔出来,凤儿主动送过脸去,含住满是她淫液味道的硬物,将浓浓精水咽进肚子。

    第186章遗忘1

    云过雨歇,车内车外归于平静。

    艾成萧仍不愿松开她,咬两口耳朵,低低声道:“我们算不算在偷?”

    凤儿甩他一粉拳,“我肯定不算,你可不好说。”

    瞬间艾成萧语塞,黑脸膛一阵红白交替,凤儿见之觉得实在好笑,遂杵他一指头,“好啦,不逗你了。欸,帮我弄弄头发,乱了。”

    凤儿理得整衣衫,却无奈满头钗飞鬓散,艾成萧手笨不会弄,不好意思笑道:“你这模样,恐怕今儿没法见喜糖去叙旧谈天。”

    “这样都是谁闹的”,她一声娇嗔,转头又埋进他胸口,“估摸此刻她也无暇理我,左右认了门,改日让公子带我来吧。”

    “那我待会送你回去,沈公子必然能看出你刚和我操过,保不齐一生气再收拾你一顿。若真那样,刚才我应该全射里,把你穴灌得满满的,让你夹紧了不许漏,横竖你躲不过他折腾,就让他折腾你再狠点,反正你爱他,怎么玩你都爽得很。”

    淫词浪语他说得大言不惭,凤儿捏着下巴,狐疑看他。

    “怎么你今日言语格外骚浪,莫不是跟吴小姐行事时,你记挂她乃大家闺秀,不好意思说这些,在我这找补过瘾呢?”

    又让她说中,艾成萧窘臊极了,拿不出话还嘴,便大手勾到股间一捏,“就知奚落我,找收拾是么?我可还成,就怕你回去无力招架沈公子。”

    新一轮打情骂俏即将开场,车帘外燕子先发话了。

    “二位收工没啊?将军,咱是在这等着,还是现在就接婷姑娘回府,给个吩咐呗?”

    艾成萧气恼着撇下嘴,快速捧过凤儿脸蛋亲口嘴,呼啦一掀帘子,和燕子日常斗嘴。

    “你一直在这?不知回避下?”

    “奴婢回避了谁帮二位看门?精骑大将军的活春宫不是人人看得的吧。”

    “若哪日林跃来提亲,我陪送一半家底也麻利把你嫁出去!”

    “那将军可要说话算话,燕子等着。”

    凤儿捂嘴嗤嗤笑,想艾成萧一世骁勇,单单斗不过不及她高的小女娃子。

    艾成萧钻出车外,回归一贯严肃,问燕子:“看不出哪儿不妥吧?”

    燕子只瞟一眼,“看不出。”

    “你瞧仔细点好不?”

    “奴婢瞧得再仔细,也肯定比不过婷姑娘仔细。奴婢不懂男女干完那档事有何变化,但她兴许清楚。”

    两点不安挂上艾成萧嘴角,燕子知道他怕什么,却火上浇油。

    “唉,蝶园没长腿,跑不了,您这着急忙慌吃凤姐姐,是不是担心婷姑娘入了府,您再抹不开面去蝶园快活啊?”

    燕子的话,凤儿听得一清二楚。

    她确信,艾成萧对吴风婷绝非寻常军爷与军妓,跟自己与他还不同。

    若他对吴风婷没有什么,他不会问出“算不算在偷”的话,或许他自己没完全察觉,可对于蝶园长大、看惯男欢女爱的小花魁而言,却是一点即透。

    她是喜欢艾成萧的,这份喜欢里有仰慕,有投缘,有救命之恩,种种杂糅,汇集成对他的千万好感。他是恩客,更是朋友,多出来的皮肉关系是老天爷额外馈赠的情缘。

    她与他之间,独独少一份感觉,那种她和公子在一起时才有的感觉。

    心里想得清楚,嘴上凤儿没说,乖巧呆在车里,把垫子翻个面,让淫靡泥泞那头贴着木板,又细细查验一圈,确认再看不出什么欢爱痕迹,才探出身子去,解救被燕子调理到无力还击的艾成萧。

    “燕子,劳烦你进去给这家女主人传个话,说我今日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找她玩。”

    艾成萧冷静下来,跟着吩咐道:“也告诉婷婷,暂且留在她哥哥这住几天,一来兄妹刚团圆不好马上分离,二来我要忙接北戎和亲公主的事宜,恐顾不上她。”

    燕子一溜烟进去,再出来时,吴风启全家出来送客。

    若非喜糖在,凤儿万不想站在门口,怕艾成萧尴尬。

    他倒像没事儿人,受着人家跪谢,客套几句叮嘱,最后告诉吴风婷,“别急,忙完就来看你,到时你愿留在哥哥身边也好,愿跟着我也好,任你选择,无论怎样,答应让你脱籍之事我都将兑现。”

    好个说话算话的精骑大将军,不愧是她凤儿认准的好人。

    凤儿偷偷瞧着吴风婷,她看向艾成萧时,那水光荡漾的眼睛里,满溢着信任、依赖和爱慕。

    郎情妾意,大抵如此。

    唉,可转身一回车中,他又淫魔上身了,死贴着凤儿起腻。

    凤儿就不明白,男人都这德行?万般不懂,赶紧回家问问公子吧。

    心一乱,嘴就没把门的。

    “婷婷,叫得真亲呢。”

    艾成萧眼珠一亮,笑出两排大白牙,搂她的手又紧了紧,呵呵憨笑两声道:“我的小花魁吃醋了吗?”

    凤儿觉得满足他一下无妨。

    “是有一点点。”

    “才一点点?你可知见你和沈公子牵手,我都酸得牙痛!”

    哎呦喂,这可不像战场杀敌的铁血汉会说的话,不过凤儿听得满足又过瘾,环着他脖子撒娇。

    “他也醋,你也醋,我也醋,咱仨凑份子合开酿醋工坊好了!”

    嘻哈逗趣一路,车到蝶园附近。

    燕子远远就见有个一袭青衫的美貌男子倚门巴望,来往行人见他,无不放慢脚步,移不开目光。

    “天王老爷啊,这是见了神仙吗!”

    听她惊呼,艾成萧探头出来,见那人不是旁人,正是他的酸醋货源。

    “那是沈公子,和我一样,你凤姐姐的男人,之前来不是见过么?”

    “那会子没敢正眼瞧,将军早说他这么好看,当时奴婢就把眼珠抠出来镶蝶园墙上!”

    燕子一甩缰绳,想赶紧凑近了把那神仙看个真切。

    车轮眼看要到九玄堂,艾成萧扭头问凤儿:“师父去哪儿了?”

    好一会儿凤儿才缓过味,他口中的师父是方晋,随即探出脑袋往九玄堂瞧。

    门窗紧闭,毫不见有人在的样子,门口镇宅小狮子下堆满了枯枝碎纸,一看便多日没人打扫。

    她倏地想起来,是有日子没见方晋了,几个人同时闹的别扭,如今跟公子你侬我侬好一阵,却把她此生第一个男人忘到了脑后。

    第187章遗忘2

    这点工夫也要偷行苟且,艾成萧见公子时,多少有些不自在。公子大抵猜到一二,但没甩脸给他,反倒是凤儿神色有点怪。

    公子半嗔半讨好,“乐着脸过去,丧着脸回来,可是没玩痛快?要不要我去追回来他再补你一次?”

    凤儿似笑非笑,“没不痛快,还有好事。大萧在军妓堆里找到了吴风启的妹妹,也就是喜糖的小姑子,准备迎回府做妾呢。”

    “他变心了?”

    “并不,他心没变。”

    这话听着颇值一解,公子饶有兴致,往下追问,凤儿却调转话头。

    “九玄堂怎关着门?”

    “无医坐堂,自然关门。”

    此话何意?

    凤儿话憋嘴边滚不出来,公子替她问出口:“你好奇那淫荡郎中哪去了吧?他去寻药材了。临行前给我送药,他说这次去久些,左右这头也没人惦记他。”

    君不知归期,这下可好,凤儿想主动示好都没地方。

    “莫急,他早晚要回来,到时我做东,好好招待他一番,你只需给他个笑脸,他便不知北是哪儿了。”

    两臂一开扑奔他怀,“公子怎么这么好!”

    “不敢不好,怕你不要我。”

    她不要谁,也不会不要他。

    不知今儿逢什么吉星,几个月音讯全无的程言辉,托一赶车人带回东西送进蝶园。

    一方帕子大小布料,上书紧紧凑凑密文,润娘太过激动看两行便哭,只得凤儿帮她译。

    程言辉表示,他在东燕遇些坎坷,然不及性命。

    “员外叔叔说,他人好好的,让娘您别惦记,如若方便,帮忙替他给家里去个信儿。”

    凤儿满心欢喜,想如此母亲终能睡安稳觉,不料她夺过那块布料,颤手颤声:“不惦记,怎能不惦记!好好的,哪里好好的?!”

    “娘为何这么想,是笔迹并非员外叔叔还是怎么?”

    “笔迹是他的没错,可若人好好的,为何不规规矩矩做家书寄到府上?他东燕有的是买卖,下人多了去,为何不差个来送口信?这块布料是他里衣上的,乃管理⑧⑼⒈0㈧⑦零Ⅳ⒊他夫人亲手做,跟宝贝似的穿了几年都未曾弃掉,他却扯下写这个!还有,凤乖你细瞧瞧,以你员外叔叔的身份,会用这种劣质墨吗?”

    光顾别译错内容,凤儿确实没注意这么多明显异常之处,一边叹娘终究是娘,一边跟着提心吊胆,想不出程言辉眼下处境。

    润娘发出去的消息,可以断定程言辉并未收到,否则不会只字未提。

    “他怕是不好了,这上面说的都是反话!让我给他家人报平安,不过是怕府上没了主心骨,上下方寸大乱。”

    “那……娘想如何办?”

    “照他吩咐做!”

    仿照程言辉笔迹,润娘伪造家书一封,说他为躲强盗转去西域,故而在东燕找不到他人。等墨迹干透叠好,细心着搓皱些,叫来锦哥儿,命他务必亲手交给程府大娘。

    凤儿焦灼,想程言辉这信儿不如没有,这下润娘连强颜欢笑都无力撑了。

    熟悉的人走的走,丢的丢,龙州城倒迎来新进人口。

    北戎娜沐公主入城当日,百姓争抢着出来瞧,街路两旁人头济济,声势浩大,凤儿闻所未闻。公子担心人多挤到她,只许她在栖梦楼顶开窗看。

    她一眼看到前方开路的艾成萧,高高端坐赤驹上,凛凛威风赫然,若非身后不远的马上坐着红袍珠冠的和亲皇子,还以为娶公主的是他呢。

    好奇和亲皇子相貌,凤儿睁大眼去瞧,无奈他冠前珠帘细密,除了锐利流畅的下颌,再看不到旁的。她甚是扫兴,索性不执着,转脸盯着艾成萧,看他意气风发,心里也好受得很。

    车马过蝶园前时,艾成萧仰头朝她笑了笑,凤儿强压下雀跃没伸手招呼,只回报他一个更灿烂的笑脸。

    她不知这张笑靥,华冠下的少年全尽收眼底,珠帘摇曳间露出一勾苦涩嘴角。

    不久前,他也曾天天看这张脸过活,也曾盼着她能对自己这样笑,而今想来,怕是此生难实现。

    她是不是已经把他忘了?

    他叫艾成萧慢些,大胆撩开珠帘两串,朝那窗子露出侧脸,余光扫视过去,不见预想中的惊诧面容,只一个黑漆漆后脑勺。

    凤儿正回头招呼公子,“别喝茶了,你也来看嘛,那轿子好生华丽,像金缕勾成的!”

    公子快扫一眼,不屑道:“那轿子碧岚也坐过,用这个迎公主,看来他真格外重视此次与北戎和亲。”

    他指谁,凤儿清楚,不再撺掇。

    发觉轿子骤然变慢,娜沐公主以为又有繁琐礼节要进行,不耐烦撩起轿窗红帘问外面侍女:“又什么事啊?”

    侍女回话说无事。

    “那为啥慢了?还多久到皇宫?”

    侍女答皇宫已不是很远,又掂量着道:“是殿下命人放慢,接着往这楼上瞧了一眼。”

    楼?什么楼?娜沐探出小一溜脸,抬眼看上去,全然不顾街旁百姓目睹她半片真容便惊呼不断,自顾自兴奋。

    “这楼好看得很,日后让四殿下带我来逛逛!”

    “公主,您不能来这,四殿下他也不能来,更不会带您来。”

    娜沐不解,追问原因时又伸出点脑袋,侍女忙把红帘摁严实。

    “这是蝶园,妓院,所以您和殿下都不该来!”

    侍女不说还好,一说清楚,娜沐反躁了。

    妓院!那他往这楼上瞄什么?!

    挣开红帘,艳光四射一张脸全露在人前,娜沐梗脖子往蝶园楼上望,侍女忙不迭把她往回塞。

    层层楼阁层层窗,窗前粉面张张各有风情,不知哪一张勾去他的眼。

    【预告】次回!遗忘3

    我的小公主终于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