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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能飙车,心里真憋得慌! ☆、第七十五章 桑宁公主坐在正厅里,身上穿着一件长到脚面的黑色斗篷,安安静静坐着,不见半点急躁。 她等了很久,或许也不久,只是她这样孤零零坐在正厅,所有才觉得久。 明亮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长,影子那端有一个冰盆,她微微垂眸看着那一盆冰,整个人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客人,我家主子有请,您请随我来。” 桑宁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应了一声,跟着侍女走出正厅。 沿着回廊踏上花园青石道,又走上另一段回廊,走在暖色的八角琉璃灯下,周围安静得连脚步声都觉得突兀。 走到了后院偏厅,侍女便没再往前,桑宁踏进偏厅里,掀开兜帽,看向坐在上首的人。 偏厅不比正厅严肃规矩,更偏向于舒适,穿着一身宽松黑衣的苏寂闲窝在软榻上,面前桌子铺着做工精致的桌布,他正拿着一把小梳子给趴在桌上的雪白狐狸梳毛,持着梳子的手清瘦而修长,骨节不太分明,白皙得像几乎透明的极品白玉。 桑宁从未见过一双手能比他的更精致,更养尊处优,在遇到苏寂闲之前,她也从不知道有男子的手能好看到这种地步。 “桑宁公主,”苏寂闲对她淡淡一笑,嗓音有些哑,听着让人莫名的觉得心里一跳,“坐。” 桑宁对他行了个礼,在他不远处坐了下来,“一直以来都听闻苏相惊才绝艳,如今总算得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公主也是女中豪杰。”苏寂闲回应一句,“深夜到访,公主可是有什么事需要在下帮忙?” 见他直接挑明话头,桑宁也不啰嗦,点点头道:“是,我希望能与苏相结为秦晋之好。” 苏寂闲给元宵梳毛的动作顿了顿,有些讶异,“哦?公主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苏相应该知道,我在突厥掌握着一定的兵权,前几年来突厥与他国的战役多是我为主帅。”桑宁冷静道,“我在突厥的地位太高,即使是女子,也一样被家里兄弟们视为眼中钉,这次老三便是打定主意让我嫁到大唐,卸了我的兵权,除掉我这个大患。” “那公主怎么会想要和我结亲?” “在我眼里,整个大唐只有你最优秀。”桑宁毫不犹豫说着,目光有些游移,藏在发丝下的耳垂有些泛红,“你年轻,俊美,身家显赫,据我所知你是整个西京的闺阁女子最想要嫁的人。苏相,我知道你非常优秀,但是我也不差,我自认为比起那些养在深闺的大小姐,我更适合你。” 趴在桌上的元宵翻了个白眼,苏寂闲捏了捏它的爪子,“我不娶妻。” “我打听过你不娶妻的理由,身体虚弱不愿拖累别人么?”桑宁抬眸直视着他,仔细打量他的气色,“可今日看来,苏相的脸色并不像有病在身。况且就算苏相身体有恙,我也能将你照顾好。” 苏寂闲低头把元宵翻了一个面继续梳毛。他现在的气色当然看起来红润,刚刚才和陆泠风做过呢……“抱歉了公主,我无意娶妻。” 桑宁眼里流露出失望的表情,却也没有纠缠下去,起身一礼道:“也罢。打扰苏相歇息了,桑宁告辞。” “公主慢走。连翘,送公主。” “是。” 把桑宁公主送走后,苏寂闲把梳好毛的元宵交给苍术带去吃宵夜,拖着有些酸软的身子回到卧室。 陆泠风坐在床上看书,见苏寂闲回来了便放下书看向他,“阿史那桑宁说了什么?” “她说她被逼嫁到大唐,但是她不想嫁给别人,想嫁给我。”苏寂闲脱掉衣服,掀开陆泠风盖在身上的薄被,长腿一伸,跨坐在他身上,“要不要继续做?” 陆泠风摸着他的腰,轻轻捏了一把,“不觉得累么?” “不累……啊慢点慢点!” 桑宁公主的到访就像一块石头掉进了江河,没能掀起什么波浪,阿史那奉雷依旧在想方设法把她留在大唐嫁人。 回纥比突厥更低调,使臣的心态还不错,有空时便在西市到处逛逛,买些东西准备带回草原。 这天下午,苏寂闲在书房里写东西,打算把军队管理的制度改革改革,才写了不久,便有人来了。 “主子,高力士高大人来了。” 苏寂闲一愣,把笔放了下来,“请他来书房。” “是。” 很快,高力士便到了书房,对苏寂闲稽首:“见过苏相。” “高公公。”苏寂闲点点头,“可要用些茶水?” “不必,咱家这次是来传太上皇陛下的口谕的。”高力士摇摇头,“请苏相随咱家走一趟,太上皇想见您。” “哦?高公公可知,太上皇召我何事?” “圣人之意,咱家不敢揣测。” “呵……我去换件衣服,高公公请稍等。” 回房换上正式的朝服,苏寂闲跟着高力士进了宫。 玄宗如今被皇帝安排住在太极宫,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甚至比皇帝自己用的都要好,但同样的,玄宗也被隔离在朝廷权力中心之外,一旦发现有人试图给玄宗搭把手,他便毫不犹豫把那只手砍下来。 自玄宗回来后,已有好几个朝堂老人被打发赋闲在家了。 走进太极宫正殿,朱红店门在身后缓缓关闭,正殿里没有留下任何人,包括高力士。玄宗坐在最上首,倚着靠枕,苍老的脸上满是皱纹,灰褐的眉眼间满是一股沉沉的阴郁。 苏寂闲上前,拱手一拜:“臣参见太上皇。” “云镜……”玄宗抬了抬浑浊的眼睛,指了指下方的桌椅,“坐吧,桌子上有茶,自己喝。” 苏寂闲坐了下来,没喝茶,直截了当问道:“太上皇召臣进宫,有何吩咐?” “好久没和你坐下来好好说话了,”玄宗长长叹了一声,叹息里满是苍老的疲倦,“有七八年了吧……自从那年在马嵬驿兵分两路,朕便没再能和你说上话了。” 苏寂闲不语,想起了马嵬驿被他亲手毒死的杨贵妃,不太确定这件事有没有被玄宗记恨到现在。 “朕听说了李豫给你封了个宁王,”玄宗继续道,“这件事倒是做得好,你本就该是我皇室的人……云镜,怎么没在大门挂上宁王府呢?” “臣是丞相,自然挂的丞相府。”苏寂闲表示他其实并不想要这个亲王爵位。 玄宗又叹气,换了话题催促他喝茶,“这茶是朕从巴蜀带过来的,你喝喝看,朕记得你爱喝茶的。” 苏寂闲嗯了一声,端起茶杯把茶盖打开,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峨眉雪芽么?” 抿了一口,他微微皱眉,把茶放了下来,“茶叶火候不够好,一般般。” 玄